在星槎衝破歸墟之眼的瞬間,海水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驟然褪去了原本的顏色,變得蒼白而黯淡。舒步麒的龍鱗在這一刻閃耀出萬千流光,每一道光芒都如同初代巫女髮間的珠釵,璀璨而耀眼。
他低頭看向懷中,只見霍璐佳消散的鮫尾殘影正如同煙霧一般,緩緩地化作細沙,從他的指縫間滲入那新生的龍骨之中。這細沙彷彿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力量,與龍骨融為一體,彷彿是在完成某種神秘的儀式。
"阿麒......"葉莉雪的聲音突然從船尾傳來,打斷了舒步麒的思緒。他轉頭望去,只見葉莉雪手持殘劍,那劍深深地插在甲板的裂縫之中,而劍穗上的魂燈灰燼,正隨著海風緩緩飄散。
"看羅盤!"葉莉雪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舒步麒聞言,連忙看向那青銅羅盤,只見羅盤的指標如同發瘋了一般,瘋狂地旋轉著,讓人眼花繚亂。
終於,指標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緩緩地停了下來,最終定格在東北海域的方向。舒步麒的瞳孔猛地收縮,因為他看到,那指標的尖端,竟然滲出了一絲微弱的熒光。
這熒光並非是羅盤本身的鏽跡,而是來自於霍璐佳的鮫珠!舒步麒心頭一緊,他立刻意識到,這鮫珠的熒光所指向的方向,或許就是他們尋找答案的關鍵所在。
海風掠過龍角,帶來了一絲淡淡的氣息。舒步麒深吸一口氣,他分辨出,這是霍璐佳消散前的最後一縷氣息。在這縷氣息中,他彷彿聽到了她最後的話語:"玉門關的砂......藏著答案......"
"咳咳......"尚泰的青銅身軀突然開裂,琉球王血從縫隙中滲出,在甲板烙出碧波壇的密文,"倭寇...在打撈龍冢的‘燼海珠’......"他僵硬的指尖指向海面下隱約的鬼帆船影,"那是嚴世蕃用我族童靈煉的......"
話音未落,九道倭刀寒光破浪而至。為首的武士獨眼罩上繪著夜叉吞日紋,刀鋒直指舒步麒心口的逆鱗:"交出星槎舵輪!"
"九鬼家的餘孽還沒死絕?"舒步麒龍尾橫掃,掀起三丈浪牆。金瞳卻猛地收縮——浪牆中浮現的倒影並非倭寇,而是三百錦衣衛正將雙嶼島船匠押上刑場!
"小心幻術!"葉莉雪擲出殘劍,劍柄太極魚炸開青光。幻象破碎的瞬間,真正的倭刀已逼近舒步麒咽喉三寸。
"叮!"
霍璐佳殘存的鮫珠碎片突然凝成冰盾。舒步麒趁機龍爪扣住武士天靈蓋,卻在觸及獨眼罩時怔住——罩下藏著的竟是半枚傳國玉璽殘片!
"嚴閣老...萬歲......"武士癲笑著自爆,飛濺的玉璽碎片割開舒步麒龍鱗。血珠墜海的剎那,海底突然升起二十尊青銅鼎,鼎身銘文與玉門關屍傀軍身上的咒紋如出一轍。
葉莉雪突然踉蹌扶住舵輪:"青雲觀...地脈在哀鳴......"她後背的北斗疤痕已蔓延至脖頸,滲出星砂般的熒光,"師父的命燈...在指引我們......"
舒步麒龍爪撫過青銅鼎上的銘文,金瞳刺痛:"這不是倭文,是龍族的‘潮生訣’。"他指尖輕點,鼎內突然湧出嘉靖二十七年的雨水,雨簾中浮現霍震霆將女嬰抱向星槎的場景。
"阿麒,毀掉兌位鼎!"霍璐佳的聲音突然從雨水中傳來。舒步麒逆鱗應聲離體,卻在劈向銅鼎時被初代巫女的鯨歌阻住——鼎中蜷縮著個生有龍角的嬰孩,眉眼與霍璐佳幼時一模一樣。
"這是...我的‘過去’?"舒步麒龍爪顫抖。鼎中女嬰突然睜眼,稚嫩的掌心託著枚銀鎖殘片:"哥哥,爹爹說海的那邊......"
"少東家!坎位三寸!"林三的殘音混在風浪裡。舒步麒猛然回神,逆鱗轉向東北方某尊銅鼎。鱗片切入鼎身的剎那,二十尊銅鼎同時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