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色如血,將秦淮河水染得一片猩紅。霍璐佳靜靜地站在船頭,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卻吹不散她心中的陰霾。
突然,一陣雄渾的螺號聲從上游傳來,如雷貫耳。霍璐佳心頭一緊,循聲望去,只見十二艘赤膊快船如離弦之箭般破浪而來。船頭的漢子們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刺著浪裡蛟紋,這正是金陵鹽幫的標記。
"霍家侄女,別來無恙啊?"為首的疤面漢子站在船樓之上,高聲喊道。他的聲音粗獷而低沉,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霍璐佳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這疤面漢子竟然是當年父帥麾下的水鬼營統領羅三炮!
三年前,羅三炮因私自販賣軍鹽而被逐出軍營,從此銷聲匿跡。沒想到今日他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金陵鹽幫的頭目。
霍璐佳的瞳孔微微收縮,她緊盯著羅三炮,只見他手中的九環刀在夕陽的餘暉中閃爍著寒光,刀環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羅三炮,你這是何意?"霍璐佳強作鎮定,厲聲道。
羅三炮哈哈一笑,笑聲中透露出一絲狡黠:"霍家侄女,你我之間的恩怨,今日也該有個了斷了吧。"
說罷,他猛地一揮手中的九環刀,刀光如電,直逼霍璐佳而來。
黃若芸的藥囊突然微微顫動起來。她臉色一變,低聲對霍璐佳道:"當心刀環裡的毒蒺藜,這是苗疆五毒教的淬鍊法,毒性極強!"
“羅三叔要攔我?”霍璐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手中魚叉微微一挑,濺起一朵小小的浪花,而那魚叉尖上,卻暗藏著分水刺的寒芒。
她的餘光瞥見了鹽幫船尾蹲著的那個啞巴少年,那是她父親生前收養的琉球遺孤。此刻,那少年正拼命地比劃著暗語,似乎想要告訴她什麼重要的事情。
霍璐佳定睛一看,只見那少年的手勢分明是在說:船底有鐵箱!
就在這時,舒步麒突然朗笑一聲,身形如飛鳥般躍上了桅杆。他手中的驚鴻劍在殘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如血的寒光。
“早聽說鹽幫的漁網陣精妙無比,今日正好討教一番!”舒步麒的聲音在江面上迴盪,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話音未落,只見三張浸油的漁網如三張巨大的天幕一般,凌空罩來。那漁網上綴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在暮色中泛著靛藍色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然而,葉莉雪卻並未拔劍,只見她手中的冰晶在瞬間凝結成了漫天的菱花,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灑落。
當漁網觸及到那股寒氣的一剎那,只聽得“嗤嗤”聲響,漁網竟然開始冒煙燃燒起來。
葉莉雪見狀,忽然眉頭一皺,沉聲道:“不好,這網上淬的不是毒……而是漠北的火油!”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江面瞬間騰起了丈高的火浪,熊熊烈焰直衝雲霄,彷彿要將這片天地都吞噬掉一般。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鹽幫的船隊中突然竄出了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只見她身形如鬼魅一般,手中的峨眉刺閃爍著寒光,直直地朝著周紫憐的後心刺去,口中還厲喝一聲:“把白蓮聖物交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周紫憐身形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卻瞥見那女子袖中滑落的半截襁褓,上面的紋樣竟然與她懷中的殘片一模一樣!
“阿沅!”與此同時,後方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周紫憐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舵工正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那青衣女子。
那女子的身形微微一滯,顯然是被這聲呼喊所影響。就在這一剎那,霍璐佳手中的鋼索如閃電般飛出,精準地纏住了她的腳踝。
“阿沅,真的是你嗎?”霍璐佳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