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憐凝視著這些文字,嘴唇輕啟,緩緩念出了其中的一部分:"永樂十九年……"

然而,就在她念出這幾個字的瞬間,整個密室都劇烈地顫抖起來。海眼旋渦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從黑暗中探出一艘倭寇安宅船的巨大撞角!

"霍家姐姐接住!"暗河入口傳來清亮少年音。尚泰王嗣的碧波壇戰船撞破巖壁,船首弩機連發七枚玄鐵箭,將正要爬出銅棺的屍鬼釘回棺內。

舒步麒趁機躍入鑄鐵密室,金瞳掃過棺槨佈局。七口銅棺的位置赫然與泉州港的潮信塔重合,最中央那口棺蓋刻著的惡蛟紋,竟與嚴嵩朝服補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毀掉主棺!"霍璐佳將虎符按在雁翎刀吞口處,刀光暴漲三丈,"那是海禁堤壩的陣眼!"

倭寇戰船突然傳來火銃齊鳴,鉛彈在銅棺上擦出連串火花。尚泰的戰船橫插進來,船舷展開的竹幔上繪著幅殘缺的《萬國海圖》。屍蠹群撞上海圖瞬間,星槎殘骸的羅經盤突然瘋狂旋轉。

舒步麒感到心口刺青幾乎要破體而出,他徒手掀開主棺的剎那,整座溶洞響起淒厲的號角聲——這聲音七年前曾在玉門關城頭日夜迴盪!

棺內沒有屍骸,只有把生鏽的閘刀,刀身殘留的褐色血跡組成了"開海"二字。當他的手觸及刀柄時,泉州港方向的浪湧聲裡突然混入萬民哭嚎。

"那是...市舶司的斬首閘..."周紫憐突然嘔出口黑血,"碧波壇的老船工說過...這把閘刀斬過百餘個私販海圖的商人..."

倭寇船隊甲板升起嚴字旗,蒙面首領拉下面罩——竟是本該押送漕糧的浙江都指揮使!他手中令旗揮動,倭寇火銃手全部換上了工部特製的霹靂彈。

"霍姑娘可認得這個?"那將領拋來枚染血的玉扣,與周紫憐的水玉扣嚴絲合縫拼成完整太極魚,"當年霍帥私開海禁的證據,可都在市舶司的舊檔裡!"

星槎殘骸開始解體,鑄鐵密室湧出腥臭原油。舒步麒握緊閘刀劈向主棺,刀刃與青銅碰撞的瞬間,眾人腳下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五十里外的泉州港,第一波海嘯已經撞碎了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