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龍骨的青銅接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彷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霍璐佳輕輕伸出手指,觸控著那鏽蝕的浪花紋,原本冰冷的金屬竟然傳來一絲溫熱,彷彿這三百年前的鉅艦仍在跳動著生命的脈搏。
她不禁驚歎道:“這紋路竟然會動!”話音未落,她像觸電般猛地縮回手,只見那鍛紋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銅綠的掩蓋下緩緩起伏。
就在這時,尚泰手中的琉球王刀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刀身竟然映照出龍骨深處的暗影。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那暗影中,成百上千具工匠的遺骸被嵌在肋木之間,每具遺骸的胸口都釘著一枚鏽跡斑斑的船釘。
“這……這是三寶太監的船?”周紫憐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難道說,這船是用人命填起來的?”
她的白髮如同有生命一般,纏繞住其中一具骸骨的腕骨。隨著鹽晶逐漸蝕去腐肉,骸骨上赫然露出了黧黑的刺青,與舒步麒心口的七星陣竟然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洪武年間失蹤的船匠啊!”周紫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們的血咒竟然刻在了骨頭上……”
玉門關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狼嚎,在這寂靜的沙漠之夜中顯得格外突兀和驚悚。舒步麒的驚鴻劍斜插在沙地上,劍柄上的雲紋正與龍骨上的鍛紋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聲響。
他猛地扯開浸滿鮮血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的狼首刺青。然而,在狼首刺青之下,竟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暗紋,這些暗紋彷彿是無數張扭曲的人臉,讓人毛骨悚然。
“青雲觀用七星陣封存的……竟然是這些冤魂?”舒步麒喃喃自語道,心中充滿了震驚。
就在這時,葉莉雪殘存的冰晶鎖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突然纏住了他的手腕。寒氣順著他的經脈逆流而上,在他的面板上凝結出一幅微縮的海圖,而這幅海圖竟然與星槎龍骨上的鍛紋走向一模一樣。
“你心口跳動的,不是血脈,而是船匠的怨氣!”葉莉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寒意。
沙暴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駝鈴碎響。九匹枯骨駱駝踏破夜幕,緩緩走來。鞍上坐著一位巫族老者,他手中的顱骨燈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照亮了關牆的殘骸。
尚泰凝視著那關牆殘骸,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刻著琉球文字。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些凹凸的刻痕,聲音發顫地說道:“這是……我父王的絕筆!”
海禁初年,那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倭寇橫行,海上貿易遭受重創。他們常常偽裝成商船,懸掛假旗,趁機劫掠過往船隻,給沿海地區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而明廷則藉機對船匠們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戮。這些無辜的工匠們,本是靠著自己的手藝為生,卻因為倭寇的惡行而遭受牽連。
周紫憐的白髮在刻痕間遊走,彷彿在訴說著那段被塵封的歷史。鹽晶逐漸顯現出譯文,每一個字都如同血淚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三寶太監以血飼艦,將冤魂封入星槎……”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舒步麒的腦海中炸響。他突然抱頭嘶吼起來,彷彿要將心中的痛苦和憤恨都釋放出來。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狼首刺青開始滲出黑血,這些黑血在沙地上匯聚成了一幅畫面:熔爐旁,監工的錦衣衛正揮舞著鞭子,狠狠地抽打那些勞作的船匠。而那監工的面容,竟然是嚴家先祖的模樣!
更令人震驚的是,跪地鑄炮的老匠人腕間,竟然刺著青雲觀的七星紋!這意味著什麼?難道嚴世蕃的祖宗在洪武年間就是一個屠夫?
霍璐佳見狀,毫不猶豫地舉起魚叉,猛地刺穿了顱骨燈。瞬間,磷火四濺,照亮了整個空間。在飛濺的磷火中,當年的船塢景象漸漸浮現出來。
只見青雲觀主正將一塊染血的玉珏按在幼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