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步麒腳步踉蹌,身體像失去控制一般直直地撞向冰棺。剎那間,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又如毒刺一般狠狠地扎入他的顱腔。他想起了那個漠北的暴雪之夜,狂風呼嘯,暴雪肆虐,天地間一片蒼茫。
在那個寒冷的夜晚,他和老船匠在一艘破舊的船上。老船匠用他那殘缺不全的手掌,輕輕地拍打著舒步麒的後背,聲音低沉而又沙啞:“龍骨吃人算什麼?這世道吃人才不吐骨頭!”
“林三……是你……”舒步麒的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他的身體猛地一顫,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那血是金色的,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落在冰面上,瞬間蝕出了一幅雙嶼島的海圖。
就在這時,霍璐佳突然如閃電般衝了過來,她伸手死死地拽住舒步麒的後領,用力一拉,帶著他急速後退。
與此同時,三支狼牙箭如流星般疾馳而來,帶著凌厲的風聲,擦著舒步麒的耳畔飛過,深深地釘入了冰棺之中。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冰棺瞬間破裂,棺中的少女屍身遇血後突然暴起,她的雙眼猛地睜開,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怖。她的五指上,青銅指甲如野獸的獠牙一般暴漲三寸,閃爍著寒光。
少女的動作快如閃電,讓人猝不及防。她的手如同鬼魅一般迅速伸出,死死地掐住了星火盟老者的咽喉。
只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老者的喉嚨被硬生生地撕碎,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濺灑在周圍的地面和牆壁上,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與此同時,尚泰踏著蠱蟲浪潮,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風一般從艙頂躍下。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狼頭刀,刀光閃爍,寒氣逼人。
尚泰的目標顯然是霍璐佳,只見他的刀如閃電般劈向霍璐佳的面門,口中還惡狠狠地說道:“好妹妹,你該喚我聲表兄!”
刀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映出了霍璐佳頸間銀鎖的倒影。那銀鎖在刀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而鎖片內側的暹羅暗紋,也與刀柄上的圖騰相互呼應。
霍璐佳身形敏捷地轉身,巧妙地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刀鋒。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彷彿早已預料到對方的攻擊。與此同時,她腳下用力一跺,靴底狠狠地碾碎了滿地的蠱蟲,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黏液中,半枚焦黑的霍氏令牌若隱若現。霍璐佳定睛一看,只見令牌的背面刻著一行小字,當她看清那行字時,瞳孔驟然收縮。
“此令所至,倭寇退避。”
這行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立刻意識到,這分明是七年前父親霍震霆贈予倭酋的議和信物!
“你爹才是東海最大的倭寇頭子!”尚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嘲諷。他手中的刀尖輕輕一挑,挑起了一塊冰棺碎片。那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霍璐佳定睛看去,只見冰晶中竟然封著霍震霆與倭酋宴飲的殘影。畫面中,父親與倭酋談笑風生,杯觥交錯,完全沒有絲毫的敵意。
“那些所謂的剿倭捷報,不過是黑吃黑的戲碼罷了!”尚泰冷笑著說道,“你爹表面上與倭寇交戰,實際上卻是他們的盟友。他利用你們霍家的名聲,騙取朝廷的信任和賞賜,而真正的倭寇卻在他的庇護下逍遙法外。”
舒步麒的龍爪突然貫穿尚泰左肩,卻在觸及心臟時被銀鎖蠱纏住。冰棺群突然共鳴震顫,少女屍身們齊聲尖嘯,聲波震得骨舟桅杆寸寸龜裂。當首根桅杆砸向海面時,三百里外的玉門關京觀徹底崩塌,骸骨沙暴中浮出艘鏽跡斑斑的鉅艦——正是霍家水師失蹤的"鎮海號"!
"阿麒!"霍璐佳突然厲喝。斷浪刀劈開蠱潮,刀身映出舒步麒後背異狀——龍化傷痕中伸出條青銅鎖鏈,正與"鎮海號"船艏的怒目神像相連。神像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