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地宮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彷彿整個大地都在為之顫抖。伴隨著陣陣轟鳴聲,地面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無盡的黑暗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舒步麒展現出了他強大的力量。他那墨染般的龍爪如同鋼鐵一般堅硬,緊緊地扣住了霍震霆的機械脊椎。青銅汁液與龍血在裂谷間交匯,形成了一股洶湧的洪流,奔騰而下。

令人驚奇的是,這股混合著龍血的青銅汁液竟然在裂谷間迅速凝結,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星槎航線圖。這幅航線圖清晰地顯示出了萬曆三年的星槎航行路線,彷彿是在訴說著那段被遺忘的歷史。

然而,霍震霆卻並未感到驚訝,他的喉嚨裡突然伸出一根晷針,針尖上滴落的機油閃爍著鮫人淚般的磷光。

“麒兒,你當真以為毀去渾天儀就能破局嗎?”霍震霆的聲音冷酷而無情,“為父教過你,這世間的一切都如同一個環,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說罷,他猛然扯開自己的胸腔,露出了裡面複雜的機械結構。齒輪之間,三百枚龍鱗突然開始逆向旋轉,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舒步麒那玉化的右半身,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撞擊一般,猛地迸裂開來!無數碎片如雪花般四散飄落,而在這些碎片之中,竟緩緩浮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殘魂。

這道殘魂正是霍璐佳,她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痛苦的神情卻依然能夠讓人清晰地感受到:“阿兄……他的命門在蓮池倒影!”

然而,就在霍璐佳的殘魂剛剛說完這句話時,一道青銅鎖鏈如閃電般破空而來,狠狠地貫穿了她那虛幻的身影。但即使遭受如此重創,霍璐佳的殘魂依然頑強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地宮的穹頂。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穹頂之上,懸掛著的並非是明月,而是一個巨大的歸墟漩渦的投影!那漩渦緩緩旋轉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彷彿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

就在這時,林三的嗓音突然從某枚齒輪中炸響:“當家的看仔細!那些龍鱗是……”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霍震霆的機械手掌便如閃電般伸出,一把捏住了那枚齒輪。只聽“咔嚓”一聲,齒輪瞬間被捏碎,林三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霍震霆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碎齒輪,緩緩說道:“是老朽當年刻的船塢密匙!”

墨染龍魂突然暴起,龍息焚燬三根晷針。舒步麒的玉化殘軀突然重組,掌心浮出半枚帶血的玉珏:"父親可認得此物?"玉珏嵌入渾天儀缺口,崇禎九年的刻度突然扭曲。

"姜沅的遺物..."霍震霆的青銅面甲突然裂開,露出底下腐爛的鮫人腮紋,"竟在你手裡!"他機械臂橫掃,三百星槎齊射的炮火卻穿透龍魂,在地宮牆壁上燒出船匠密文:

「龍鱗逆鱗,皆在掌中」

霍璐佳殘魂突然凝實,七星烙纏住舒步麒的龍角:"阿兄,用孃親教你的法子!"她虛影化作流光注入玉珏,崇禎九年的月光突然凝成匕首。

"沅兒!"霍震霆突然淒厲嘶吼,機械臟腑裡伸出鮫綃纏向匕首,"你連死後都要阻我?"

舒步麒的龍瞳映出萬曆三年密室——霍夫人正將匕首刺入自己心口,血珠墜在龍枕上凝成讖語:"震霆,你求的不是海疆..."鮫綃突然纏住霍震霆咽喉,"是借龍嗣血脈,永生永世困在時辰環裡!"

地宮轟然塌陷,歸墟投影中浮起巍峨的龍冢。舒步麒的墨染左爪扣住霍震霆的青銅心臟,玉化右爪握緊匕首:"父親,該醒了!"

匕首刺入機械臟腑的剎那,三百星槎突然調轉炮口。霍璐佳殘魂自炮火中重生,髮間七星烙化作鎖鏈:"阿兄,他的命契在...在玉門關的界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