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魂泉的霧氣如輕紗般緩緩漫過礁石,彷彿給這片水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霍璐佳的鮫尾在泉水中輕輕搖曳,泛起的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珍珠般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她的指尖輕柔地撫過舒步麒心口的疤痕,那是一道猙獰的傷口,周圍新生的龍鱗泛著詭異的青紋。霍璐佳的眉頭微微皺起,輕聲說道:“鄭滄瀾沒有說錯,這泉水正在吞噬你的蛟心。”

舒步麒連忙緊緊地攥住她欲抽離的手腕,感受手中的溫度。他的逆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他凝視著霍璐佳的眼睛,緩緩說道:“吞噬又能如何?總好過看你石化成礁。”

就在這時,泉底突然傳來一陣鐵鏈拖曳的聲音,彷彿有什麼巨大的物體正在被緩緩拉起。緊接著,二十具青銅棺槨緩緩浮出水面,棺蓋上的工部密文在接觸到泉水的瞬間,竟然開始逐漸融化。

“當心!”老船匠的聲音突然在濃霧中響起,他手中的魚竿如閃電般劈開濃霧,一道北斗紋路在霧氣中顯現出來。透過這道紋路,可以清晰地看到棺中的駭人景象——每具棺內都蜷縮著一具與霍璐佳容貌相似的鮫人,她們的腕間都戴著一隻銀鎖,銀鎖上刻著不同年份的“阿麒”字樣。

鄭滄瀾手中的蛇矛如同閃電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刺穿了某具棺槨。伴隨著棺槨破裂的聲音,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嚴嵩這老賊!竟然想用淨魂泉來孕育替身!”

就在此時,被矛尖挑起的鮫人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它的鱗片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般,瞬間炸開,化作無數毒針,如暴雨般射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霍璐佳。

“正主終於來了……”鮫人發出了一陣詭異的低語,彷彿它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舒步麒迅速反應過來。他的龍尾猛地捲起泉水中的泥漿,然後在霍璐佳身前迅速凝結成一面堅固的冰盾。

“這些是……”霍璐佳驚訝地看著冰盾上密密麻麻的毒針,不禁問道。

“嘉靖二十五年至今,每年七月初七投泉的祭品。”葉莉雪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她扯開了自己身上潰爛的北斗疤痕,只見星砂噴湧而出,瞬間在空中飛舞,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迅速拼接成了一份工部密檔。

“嚴嵩父子用你的逆鱗粉重新孕育了新的鮫人,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完美的容器,來承載初代巫女的怨魄!”葉莉雪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

霍璐佳的銀鎖突然勒緊,深深地嵌入了她的皮肉之中,一股劇痛襲來。隨著銀鎖的收縮,鎖孔處竟然滲出了藍色的血液,彷彿是被什麼所侵蝕。

“所以,我的噩夢並不是血契……”霍璐佳喃喃自語道,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銀鎖。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拽過舒步麒的手,將他的手掌按在了棺槨上的銘文上。

“是三百亡魂在求救!”霍璐佳隱約能感受到其中靈魂的觸動,聲音有些顫抖,她的手緊緊地握住舒步麒的手。

就在這時,泉水突然開始劇烈地翻滾,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樣。九盞引魂燈從泉眼處緩緩升起,燈芯上的火焰搖曳不定,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嚴世蕃的殘魂在燈影中若隱若現,他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聲音在空曠的墓室中迴盪著。

“霍丫頭,你以為你為什麼能夠承受龍嗣的魂魄?”嚴世蕃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你不過是一個被他利用的工具罷了!”

話音未落,燈芯突然炸開,火星四濺。這些火星在空中迅速凝聚,形成了一幅幻象。

幻象中,嘉靖二十七年的一個暴雨夜,霍震霆站在一座古老的廟宇前,手中捧著初代巫女的眼珠,將其喂進了一個女嬰的口中。

“他把你煉成了活祭壇!”鄭滄瀾的聲音突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