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光的照耀下,星槎的龍骨發出陣陣哀鳴。而霍璐佳消散的鮫尾,則如流螢般輕盈地掠過舒步麒的龍角,彷彿是她最後的告別。
舒步麒的金瞳中,血淚如泉湧般流淌,但尚未墜地,便被狂暴的海風吹捲成細碎的鹽晶,在空中飄散。
“阿麒……”葉莉雪的聲音在顫抖,她的殘劍緊緊抵住操控臺的裂縫,劍身微微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會斷裂。劍柄上的太極魚圖案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那陰陽交錯的線條,映照著她龜裂的命燈紋路,透露出她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把她的鮫珠碎片給我!”葉莉雪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舒步麒手中的最後一點熒光上,那是鮫珠的碎片。舒步麒的龍爪緊緊攥住那點微弱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卻如火焰一般,灼燒著他的鱗片,使其變得焦黑。
舒步麒凝視著葉莉雪,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擔憂。他知道葉莉雪想要用鮫珠碎片施展禁術,但這禁術的代價卻是巨大的。“你要用禁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就在這時,舒步麒的目光突然瞥見了葉莉雪後背的北斗疤痕。那原本只在背部的痕跡,如今已經蔓延至脖頸,如蛛網般密佈。而在那星圖的裂紋中,隱隱透出初代掌門的道簪寒光。
"青雲觀的續魂香能困住魂魄十二時辰。"葉莉雪的心口處,突然浮出了半盞琉璃燈。那盞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燈油裡,竟然沉浮著二十八個雙嶼島船匠的生辰帖。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用我的命燈作引……”
就在這時,尚泰身上的火焰紋章突然炸開,琉球王的鮮血在甲板上濺出,形成了碧波壇的秘紋。
“沒時間了!”尚泰的聲音雖然異常平靜,但他蟒袍下的蠱蟲卻正在瘋狂地啃食著他的肋骨,發出令人心悸的咀嚼聲。
"嚴世蕃在龍冢留了後手——你們聽!"他指著海底,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玉門關崩塌的青銅鉅艦殘骸中,三百具倭寇屍傀正用鐵鉤打撈初代巫女的嫁衣碎片。
每一片血綢,遇水即活,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化作巴掌大的鬼面帆船。
“是工部的鬼帆船!”霍璐佳殘存的鮫尾突然像被電擊一般痙攣起來。
“父親當年就是用這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星槎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操控臺上的青銅符文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操縱著,開始逆流重組。它們以驚人的速度拼接在一起,最終形成了霍震霆的遺詔新章:“七月初七,龍冢啟,萬艦焚。”
舒步麒的逆鱗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它像一把利劍一樣劈開了甲板,露出了隱藏在下面的龍族血池。
然而,池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鮮血,而是懸浮著無數凝結成琥珀的時光碎片。
在這些時光碎片中,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清晰可見,她正是霍璐佳。她安靜地沉睡在池底,腕間的銀鎖連著三百根傀儡絲,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束縛著。
"這才是陣樞!"葉莉雪殘劍突然刺向血池,卻被初代巫女的鯨歌震偏,"霍震霆把她的童年......"
"阿麒哥哥......"池底女童突然睜眼,瞳孔裡映出星槎真實的形態——哪是什麼鉅艦,分明是龍族皇子被抽筋剝皮後製成的傀儡,每片逆鱗都是困住船匠魂魄的牢籠!
舒步麒的龍爪猛然插入血池,然而,就在他即將觸及那女童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時空亂流驟然湧現,如同一道看不見的利刃,無情地割裂著他的龍爪。
金血如泉湧般從傷口中噴出,瞬間染紅了整個血池。就在這金血滲入池水的一剎那,嘉靖二十七年的暴雨如傾盆般狂瀉而下,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所淹沒。
只見那女童的身體在暴雨中逐漸變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