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眼角餘光驀的一暗,下意識踩下剎車、鬆開、再踩、掛擋、猛打方向盤,順帶扶了把副駕駛位置上的鐘婉清……SUV笨重車身在筆直道路上幾乎是來了個不可能的直線漂移,輪胎與地面強烈摩擦生煙,好似下一刻就能蹦出火星來,車頭自道旁石墩前將將掠過,瞬間打橫,嗞——嗞——
一前一後兩聲急促而尖銳的剎車聲。
唐朝轉頭看去,事發突然,鍾婉清與衛叔毫無防備,前者還好,有唐朝扶了一把,沒一頭撞在儀表盤上。後面的衛叔就顧及不到了,還好問題不是很大,撞在柔軟座椅上,又彈了回去……轉過頭來,皺眉降下車窗,
在與SUV車身十公分不到的距離外,靜靜停著輛越野車,後者方才從岔路口衝了出來……故意的,這點唐朝可以確認。因為他在接近岔路時有注意到這輛越野車,那時對方的車速並不快,也就是在他要衝過岔道口的時候,對方才猛地加速衝來,或者說是撞來……如果不是唐朝臨危反應打橫車身的話,越野車的車頭會直接撞上SUV車身,然後一直頂到石墩上!
越野車的副駕駛車窗同時降了下來,車內只有一人,一個神色冷漠的年輕男子,老神在在的坐在主駕駛位置上,殘缺手指的右手夾著根菸卷,側頭,目光好奇的打量了眼唐朝,旋即,嘴角劃出冰冷弧度,豎起大拇指,
“車技、不錯!”
咬字生硬,一聽就是外國人,再看相貌特徵,東南亞沒跑了,就是不知道是越南、泰國還是馬來西亞人。
當然這些並不重要,只一打眼,唐朝便從年輕男子身上察覺到了一種再為熟悉不過的感覺,粗糲、狂放、漠視生死以及濃濃不散的槍煙火藥味……僱傭兵?
“什麼情況……”
“老衛,看窗外!”
鍾婉清陰沉著臉,另一邊車窗外,十餘黑西裝黑西褲、手提棒球棍的壯碩男子,從路旁踱步而出,圍攏過來。
這樣一群幾乎將我是壞人寫在臉上的傢伙,忽然出現在這裡,自然不是恰好逛街逛到這的。
得,繼上一次的臨時任務,他們又一次踩進了包圍圈。區別是上次算是城門失火,他們遭殃。這次就不一樣了,明顯就是專門埋伏衝他們來的。
唐朝抬手摸上了檔位:“清姐,要衝出去嗎?”雖然是臨時打橫車身,但現在的SUV並未被困住,無非就是倒退加轉彎,再一個加速的事情。至於那些黑西裝,嗯,瞧著氣勢倒是挺足,但包圍哪有這麼包的,散步呢?還當自己是清街的古惑仔啊,動輒大幾百號人水洩不通的那種?這不傻缺嗎……
當然,這在唐朝眼裡是傻缺,在鍾婉清眼裡就未必了,想了想,應該還是不想冒著可能翻車的風險,咬了咬牙:“不用,你留在車上。老衛,我們下去!”
說著開啟車門走了下去,反應過來的老衛拍了拍唐朝肩膀,低聲說了句,“待會機靈點,見勢不妙直接撤,不用管我們,我們可以走。”說著將一根伸縮棍反手收進袖裡,拉開車門,走下,站在鍾婉清身旁。
就怕你們走不了啊……掃了眼仍坐在越野車裡沒下來的年輕男子,唐朝暗歎了聲。如果只有那十餘黑西裝,他相信以鍾婉清兩人的實力身手,即便不能全部撂倒,但想跑的話問題不大。可若加上眼前這位,可就不好說了……
僱傭兵裡也有彩筆,真的,唐朝前世就遇到過不少奇葩,放著好好的大學生活不享受,受了些蠱惑,亦或者是為他們所理解的所謂正義,就大腦忽然短路跑去某局勢混亂地帶當僱傭兵……雖然大多是在邊緣地帶稍稍窺見戰場殘酷後就打了退堂鼓,灰溜溜回去了,但也有不走運的,畢竟在打冷槍的狙擊手眼裡,只要手裡有槍,就是威脅,即便是幾歲小孩他們也會果斷開槍,更不用說是成年人了,子彈可不認正義邪惡亦或者睿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