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灑脫的宗清,楊雯眼眸震動,心思更是複雜。前者則恍若未覺,繼續解釋道,

“楊小姐不必多慮,我們真的是抱著友善和誠意來的,小情可能表現得有些敏感,但這其實是他的正常狀態,也是為了防止出現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誤會發生……嗯,如果楊小姐有感到被冒犯,我在此先代為道歉,也依然希望你能夠理解。”說罷,嘴噙笑意,頷首致歉。

話說到這份上,楊雯自然不好再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那樣倒顯得她格局小了。再看了眼那叫小情的冷漠男子,回過頭來,冷淡開口,

“不用這麼客氣,魚肉和刀俎的自覺我還是有的,宗長官有話不妨直說。能回答的我會回答,不能回答的……呵,可能就得看宗長官你們的手段了。”

“不至如此,不會叫楊小姐為難的。”宗清笑著擺手:“對了,叫我宗清就可以。另外,我們不是刀俎,楊小姐當然更不是魚肉……”

“隨便,你想換個說法也可以,但這不重要不是嗎?”楊雯打斷道。

“額,確實不怎麼重要。那我就直說了,楊小姐方便先告知身份來歷嗎?”

嗤的一聲,楊雯搖頭輕笑:“這個就沒必要了吧,我不信你們在來之前沒有查明。”

宗清聞言也跟著笑了笑,沒有否認:“還是有必要的,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我們此來只為交流,是平等關係,如此,初次見面相互介紹很正常不是嗎?”

聳肩,“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古歐聯盟,歌劇院,揚琴。”表面上不以為然,實則楊雯在自我介紹時,心底裡是有暗暗嘆氣的。

不管眼下這種對話形式算不算得上審訊,實際情況是雙方自打見面起就進入了博弈階段。至少楊雯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無論是剛上車的冷漠,還是開口後的諷刺、強勢等等故作姿態,其實都是一種談判技巧。

楊雯覺得自己做的還不錯,尤其是在臨場應變的情況下,已然竭盡所能。奈何結果還是輸了,至少到目前為止的交鋒是被動的……面前這個眯縫眼,看不出有刻意運用什麼技巧話術,但三言兩語間,總能精確切入到她的情緒節點,將這邊的種種試探化解於無形,宛若一拳砸在棉花上,然後,不知不覺的反過來佔據場面主導……

老狐狸?笑面虎?

除了那雙眯縫眼確實有點像狐狸外,其餘不大像啊,至少這笑容看來就挺友善,言語裡也透著股真誠……這點楊雯是能確認的,因為她的耳朵有點特殊,聽覺比較敏感,不會聽錯。

也正因如此,些許迷茫間,楊雯內心愈感挫敗,隱隱間若有所覺,今晚這關怕是難過了——動手,她打不過。動口,她好像也不是對手……

這特麼還怎麼玩?!

……

這邊沒法玩,另外一邊,遊戲卻正當時。

臨街公交站臺,唐朝手撐雨傘靜靜站立,大半挺拔身形隱於站牌內側陰影裡。視野遠處,是仍在短暫僵持的任不平與兩名歪果仁。

但唐朝的視線沒有看向那邊,而是認真觀察著街道兩旁行人、停車,以及臨街樓宇門窗、外接監控探頭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事情其實在踏入這條街道之前,他就已經做過了,包括來時路上也是如此。算是習慣,也是職業病。當然那時候沒現在這麼認真,但感知敏銳到他這種地步,又有異能在身上,認不認真,其實差別不是很大的。

問題,也就在這裡!

一路走來,唐朝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妥。但從剛收到的手機簡訊內容來看,情況顯然不是如此,很可能有外人悄然進場了。換而言之,眼下這條不起眼街道上,除了任不平、那兩名歪果仁,以及他自己之外,還藏著第四方人員……有點意思。

一番巡視下來,不出意料的毫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