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多時,四目相接,頷首示意,然後率先向電梯處走去。

見狀,高長風兩人挑了挑眉:“有點意思,這是早料到我們會過來找他,瞧著還挺鎮定。”

“樸氏長子嘛,現在的南韓地下局勢,樸氏家族有很大機率取代曾經半山槿的地位,尤其是在這次事件過後……這位雖然聽說和家裡關係不怎麼樣,但身份擺在這呢,氣度還是不缺的。嗯,過去吧,人家都邀請了。”

不遠處樸鍾聖站在通道里,按開電梯門,擺手向這邊做出邀請姿勢。宗清兩人也就踏步走去,進了電梯間,樸鍾聖跟進來,隨手點了個高層,禮貌笑著用中文解釋道:“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我訂了間會議室,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談話。”

高長風目不斜視,這種對外交際的活他向來是不插手的,他過來只是當個保鏢而已。哦,或許這角色也是多餘的,因為無論是從臉色狀態,還是電梯間隱隱散發出來的傷藥味道,都能輕易判斷出樸鍾聖受傷了,且傷的不輕。

宗清想了想,笑道:“樸先生似乎認定我們不會抓人?”

“我沒犯罪不是嗎?”樸鍾聖聳了聳肩,輕鬆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受害者。”

“或許吧。”宗清笑容不變,“但地下世界成員沒有無辜可言的道理,想來樸先生也是清楚的。”

樸鍾聖神情微微苦澀,點頭:“當然,這也就是我說的受害者的意思,包括地下世界成員的身份在內……我沒有選擇的。”輕聲嘆息,眉眼落寞。

宗清聞言稍楞,結合來時所看的樸氏家族情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樸鍾聖,沒再多說什麼。電梯門開啟,三人順著廊道走進會議室,大致檢查了下環境,落座,樸鍾聖將幾個茶水紙杯送來,宗清則將支錄音筆擺在桌上,

“現在開始?”

……

與此同時,市內某老舊住宅區,路邊一間早已打烊的小型診所。

應該是主治醫師的辦公室,並沒有開燈,只亮了盞豆苗大小的酒精燈,一道模糊不清身影在個老式藤椅上靜靜躺著,胸膛不見起伏,若不是隔幾分鐘就會有聲綿長呼吸,在房間內悠悠迴盪,直如死過去一般。

似乎剛有自行處理過傷勢,手旁桌上盤子裡,擺滿了類似手術刀、拆線剪、止血鉗等簡單醫療器械,身邊地上是數不清的棉花球、傷布以及染血的衣衫。

窗簾微動,豆芽火苗晃了晃,下個瞬間,盤子裡的手術刀陡然消失。“是我。”淡淡嗓音及時響起,窗邊似有水紋盪漾,一道漆黑身影憑空出現。

踏步走進火苗光亮覆蓋範圍,全身上下深紫色夜行衣,正是山下拓郎,看向藤椅上半死不活的臨時搭檔,面巾下嘴角輕揚,“地下世界近戰神話,大名鼎鼎的風魔武藏,也有失手的時候?”

“偶爾總會有。”兩人的關係貌似一般,不過聽著這毫不掩飾譏諷意味的話語,風魔武藏卻沒在意,也沒解釋,漫不經心回道,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山下拓郎再次踏前一步:“但任務失敗了,因為你的擅作主張,追查小隊損傷殆盡!”

“噢,我很遺憾,但該死的人總會死的不是嗎?”

“也包括你自己?”

“當然。”風魔武藏歪著腦袋,憊懶睜眼,“事實上,我很期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想象中那應該會很美妙。”

山下拓郎冷哼一聲:“這麼說我是多餘救你了!”

“那倒沒有,死亡的美妙總會體驗到的,但在這之前,還有許多未知的活著的美妙等待著我去體驗,所以,阿里嘎多,很感謝你的援手!”雖然還是坐著沒起身,但風魔武藏的答謝語氣還是很誠懇的,隨即,目光熱切,“感覺怎麼樣?”

皺眉,“感覺?什麼感覺?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