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時候收到的訊息,唐榮被拘了……這種事情,算是意料之中。電話是個律師打來的,沒細講,所以具體情況唐朝也不清楚,糖豆那邊也沒通知,準備先過去看看。

一路風馳電掣抵達約定地點,一處分局派出所門口,沒費什麼勁,唐朝就找到了那名律師,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姓謝。再一問,果然是謝家人。按照糖豆那頭的輩分來算,唐朝得叫對方二姨夫。

好吧,這並不奇怪,謝家紮根嶺江多年,直系旁支族人盤根錯節幾乎深入嶺江每個行業地帶。

“情況有點複雜,我從早上和幾名同事過來,已經待到現在……不只是唐榮一個人的問題,公司裡還有其他人在裡面,當然唐榮和那些人不一樣……”

聽著這位二姨夫簡單介紹,唐朝大致瞭解了狀況。

原來這次被抓進來的不只是唐榮,還有謝正華公司裡的其他人,大多都是負責拆遷或者與外包拆遷對接的人員。當然就像這位二姨夫說的,唐榮和那些人不一樣,他雖然不姓謝,但也算是謝家人。所以在得知他也被傳喚後,這邊確實是盡全力運作的。

按道理來說,唐榮雖然上了報紙,算是典型人物,但他委實算不得什麼重要角色,就是個小嘍嘍。再以謝家的能量,撈他出來應當不難。但事實情況卻是遇到了阻礙,唐榮是上午進來的,這邊一直運作到中午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預感不妙,所以才通知到了唐朝這邊。

“這麼說,唐榮一定會被拘留?”唐朝微微皺眉,倒不是在為這位便宜堂哥擔憂,自食其果來著,擔心的是小姑娘那邊,消失幾天還好說,時間長了瞞不住啊。

“有很大可能。”二姨夫肯定點頭,隨即稍稍遲疑了下,再道,“有些話原本是不該和你說的,嗯,其實也沒什麼,你聽聽就行。唐榮算是適逢其會,他的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從始至終都沒動手,問題也談不上嚴重,關鍵是現在有許多雙眼睛盯著這邊,等著我們犯錯,所以一些事情做起來就沒那麼順利……”

稍頓,搖頭失笑,“哈,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總之你不用擔心,唐榮這事我會放在心上,最差的結果估計就是治安拘留十來天,運氣好的話幾天、一個禮拜就出來了,沒事的。”

唐朝若有所思點頭,有些事情是不難猜的,雖然這位二姨夫說的隱晦,但實際唐朝也早就有所察覺。

就拿郭木蘭那篇報道來說,不可否認確實很有爆點,但隨後那一連串的跟蹤報道,怎麼看都不像是簡單的連鎖反應,因為動作太快了。且先不說現在還是日薄西山的傳統媒體天下,就是幾年後大行其道的網路時代,傳播一個時事熱點,也是需要時間醞釀的,怎麼可能剛出來就快速形成一套組合拳,擺明就是有人在搞事。

至於是什麼人,其實也不難猜。謝家作為嶺江的老牌家族,一直佔據著執牛耳地位,就像紫冠山上的那座老宅,高處不勝寒,難免受人窺視。

而想要當領頭犬,就必須先羞辱目前的領頭犬。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不難理解的。

話說回來,也是謝家自身出問題,方才給了別人機會,怪不得誰的。你不能在將自身的軟肋、失誤、破綻暴露出來,再期待敵人好心憐憫不予攻擊吧,那未免太過可笑。

腦中轉著這些念頭,唐朝表面上自是禮貌道謝:“那就麻煩二姨夫了。”

“一家人,不說這些。”

撓頭,“對了,我有帶過來些東西,就是些洗漱用品和食物,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買什麼……這些能交給唐榮嗎?”

“沒問題,這樣,你帶著東西和我進去一趟,我安排你們見上一面。”

不得不說,傳統家族這種存在雖然天生就攜帶著各種醜陋弊端,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比如對內族人方面,卻也有著極其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