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裡的活動如何凌亂且妖嬈,“木村拓哉”面上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神態,硬著頭皮繼續和麵前這位三句不離泡菜,每每提起還一邊狂踩R國美食一邊無腦吹捧自家國宴首席——泡菜——的女人搭訕。

然而眼前這位年芳十八長得清麗漂亮的女生彷彿天生就缺少了那根名為“浪漫”的筋,他吟一句夏目漱石的詩,對方一本正經地點評:“對仗不行,內涵也不行,簡直不知所謂無病呻吟,吟得很好,下次別吟了。”

搞得“木村拓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解釋這句詩並不是他自己臨時做的,從而揭穿對方的瞎評。

糟糕,替人尷尬的毛病又要犯了。

好不容易一頓飯陪著吃完了,唯一的收穫就是交換了名字。

然而得到的名字又雙一次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化名為山下岸谷的“木村拓哉”在心裡細細咀嚼“勞菡”這個名,連帶著也懷疑對方是不是H國人故意假裝夏國人。

眼看要找的人結完賬就要離開,對他這樣一個在異國他鄉邂逅的美男子沒有半點留戀,“木村拓哉”暫且放下心裡的重重疑惑,快走兩步,維持著靦腆純情又熱情大膽的人設追了上去,主動邀請道:“勞小姐,你們夏國不是有句古話叫相逢即是有緣嗎?我對周邊很熟悉,可以帶你四處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說完後似乎覺得自己這樣上趕著纏著對方,大約有點冒犯,文藝美男子又紅了耳朵,一雙茶褐色的眸子盪漾著溫柔的期待,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詢問:“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楚青魚瞅了他一眼,故作猶豫地想了想,然後才點了頭,不過又說:“不好意思,我更喜歡別人直接叫我全名,而且最好是輕聲發音那種。”

她衝“木村拓哉”笑得明媚:“聽起來更親近。”

可不是麼。

勞菡勞菡,發輕聲,再加上“木村拓哉”身為R國人獨有的發音習慣,一聲聲聽起來就跟被人用四川話叫“老漢”一樣。

上趕著叫她爹麼,楚青魚也願意給便宜兒子付出些許的包容和慈愛。

“木村拓哉”看著楚青魚臉上的笑,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對方想要的感覺就是他希望有的,可為什麼總感覺對方笑得很奇怪?

不過轉念一想到自家那位往日裡心高氣傲看不起他們所有人的大姐在這人身上狠狠地栽了好幾次跟頭,最後莫名其妙發瘋似的去了深山老林過起原始人一樣的隱居生活,這人身上多一些奇怪之處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為有“木村拓哉”的陪同,剩下的時間楚青魚也算是攜美同遊了,逛了公園,轉了湖泊,看了晚霞,吹了晚風,又淺酌了兩杯清酒,回公寓的時候還有人眼巴巴地送。

“木村拓哉”依依不捨滿眼眷戀:“勞菡,明天,我還有機會和你見面嗎?”

楚青魚每次聽對方乖乖按照她所“喜歡”的那樣稱呼她,就忍不住想笑:“有緣再見吧,今天謝謝你的專屬服務。”

說罷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在額頭俏皮地一揚,“再見,我先上去啦。”

如果不去回想之前和她相處的種種,單看這一個舉動,“木村拓哉”差點就以為自己的美男計起作用了。

目送楚青魚消失在樓道口,“木村拓哉”眉頭皺得更緊:所以,他今天的努力到底起作用沒有?對方究竟有沒有對他生出別樣心思?

懷揣著滿肚子的困惑和懷疑,“木村拓哉”轉身離開,不知不覺間一路上所思所想全和楚青魚有關。等回到宅邸,“木村拓哉”在回自己所住小院的花園小徑上站住了腳,抬頭滿眼冷漠地注視著擋在前路上的女人。

茶褐色的眸子裡哪還有之前在楚青魚面前刻意展現的溫柔,反而因為淺色的眸子,顯得格外冰冷,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