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家醫院打來的電話,這才得知他妻子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在去上班的路上跳了河,險之又險地被幾個晨起冬泳的大爺大媽們及時救起來。

這無疑給了程雪峰又一次沉重的打擊。

自此以後,他一邊帶著母親和老婆四處奔波,一邊在找人等訊息的間隙裡到處打臨工,勉強維繫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都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程雪峰也無數次捫心自問,難道是他上輩子造了罪大惡極的孽,所以這輩子要遭遇這樣多的苦難。

不過他也只是這麼一想,並沒有放棄的想法,這一路走來雖然很艱難,但也收穫了許多人的善意和幫助。

比如這次來到首都,找上“小眾投資”這家名字奇奇怪怪的小公司,辦法是他一位老同學提的,委託費是尋人群裡其他群友眾籌的。

原本程雪峰對這家公司並不抱太大希望,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卻不料才沒過幾天,公司那邊就有人打電話過來通知他,已經找到他女兒最後出現過的痕跡了。

那時候程雪峰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下意識地懷疑,懷疑這家公司是不是在騙他。

畢竟這些年,因為他在各種渠道上用酬金的形式收集線索,程雪峰被騙的次數沒有上千,也有八百了。

好的時候只是讓他白跑一趟,最糟糕的一次程雪峰甚至被人騙得差點兒拐去緬國,還是在半道上他察覺不對勁,直接冒死跳了車,又赤腳狂奔十幾公里才狼狽地逃了出來。

有了這些經歷,也怪不得程雪峰的第一反應是警惕防備了。

好在有老同學出面作保,又詳細瞭解了這家公司之前完成委託任務的成功率,當然,程雪峰無法否認的是,讓他放下最後一點戒心的,居然是老同學偷偷告訴他,這家公司的背後老闆其實是曾經在網上鬧出諸多炸裂事件的財神妹妹。

雖然很直白,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人家拿出幾十億給水軍發工資都是灑灑水的事,哪至於費心來騙他一個窮光蛋?

懷揣著這樣不太講道理的盲目信任,程雪峰對於這次的委託尋人,情不自禁給予了更多的期待。

就在這樣的期待與煎熬中,程雪峰按部就班地和母親一起吃了個簡單的早飯,又哄著剛睜開眼就安安靜靜躺在那裡雙目失焦,看起來陰鬱失落的老婆吃了藥,又勉強吃了幾口早飯。

確定老婆今天的情緒比較穩定,程雪峰有些不放心,卻又不得不背上挎包,叮囑了母親幾句:“媽,你看著點小蘭,我去公司問問情況,很快就會回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這次上首都,為的就是託公司找人,程雪峰暫時沒有出去打零工的計劃。

程母明顯對這次的首都之行抱有極大的期待,笑著應了,“行,你去好好問問,小萱什麼時候能接回來,你放心,小蘭這幾天心情好著呢,我就跟她說說等小萱回來了咱們一塊兒回老家的事!”

程雪峰欲言又止,看了看聽到女兒名字,才稍微有了點反應的老婆,到底沒忍心說萬一這次還是沒能找到孩子的話。

其實他也知道,母親怕是不大好了,這次要是沒能找到孩子,他母親恐怕.

懷著沉重的心情,程雪峰開啟門往樓下走,沒成想才剛走出昏暗的樓梯道,迎面就遇到腳步匆匆滿頭大汗的一個白襯衣微胖中年女人。

女人圓臉單,天生的慈眉善目,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都溫和得很,讓人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忍不住生出好感。

程雪峰見到對方,頓時渾身一震,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腰背不自覺地先彎了彎,帶著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心翼翼的討好:“唐主任,您怎麼親自來了!是,有什麼訊息嗎?”

他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