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夫人那凍結的氣息觸及海水的瞬間,整個泣珠城的浪濤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完全凝固了。原本洶湧澎湃的海浪此刻變得如同雕塑一般,靜止在那裡,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而舒步麒的逆鱗縫隙中,竟然開始滲出冰晶,這些冰晶迅速蔓延,覆蓋了他那玉化的身軀。原本光滑的表面上,爬滿了蛛網狀的裂痕,彷彿這具身體即將在這冰封的吐息中碎裂開來。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在這冰封的吐息中,竟然夾雜著一股嘉靖四十五年密室裡的血腥味。那股血腥味彷彿穿越了時空,從遙遠的過去飄然而至,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
"沅兒的氣息……"霍震霆的機械殘軀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那由無數齒輪和零件組成的身體發出咔咔的聲響,似乎隨時都可能散架。而在他顫抖的同時,那卡在齒輪間的合巹杯也應聲而碎,杯底的酒液並沒有流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三百枚帶鏽的船釘。
這些船釘看上去年代久遠,上面佈滿了鐵鏽,但每一根釘尖都清晰地刻著泣珠城的潮汐時刻。
霍璐佳殘魂突然凝成實體,嫁衣纏住三枚船釘:"阿兄,孃親在冰窟裡..."她指尖刺入舒步麒的太陽穴,扯出段深藏的記憶——霍夫人凍僵的手指正在冰面刻寫,每一筆都混著龍嗣血,"...留了時辰錨的命門!"
在一片靜謐的沙漠中,駝隊少年玉化的顱骨碎片突然開始緩緩聚攏。這些碎片如同拼圖一般,逐漸拼湊成了半幅星槎龍骨圖,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與此同時,暹羅巫官手中的骨笛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刺破了那半幅龍骨圖所形成的幻影。緊接著,一條青銅蛇信如閃電般迅速纏住了舒步麒的龍角,緊緊地束縛著他。
“令尊用你滿月時的胎衣溫養蛇卵,這局棋……”暹羅巫官說道。
話音未落,青銅蛇信的末梢突然裂開,露出了裡面那顆跳動的龍胎心臟。這顆心臟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彷彿在嘲笑舒步麒的無知。
舒步麒的逆鱗在這一瞬間突然倒卷,玉化的傷口裡湧出了一股濃烈的霧氣。這股霧氣並非普通的煙霧,而是萬曆三年的墮胎藥霧,它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聞之慾嘔。
當這股霧氣觸及青銅蛇信的剎那,星槎殘骸突然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緩緩浮起。在殘骸的周圍,三百盞青銅燈悄然亮起,燈芯竟然是船匠的指骨,而火焰裡則躍動著霍夫人拆解龍枕的場景。
"林叔的指骨燈..."舒步麒龍爪捏碎最近的燈盞,火苗突然凝成刻刀虛影,"原來你早知父親要用我養蠱!"
霍震霆的機械臂突然暴漲,齒輪咬住霍璐佳殘魂:"麒兒,看看你孃親的真面目!"青銅鏡面自海底升起,映出嘉靖四十五年的密室——霍夫人正將龍君逆鱗刺入嬰兒脊椎,泣珠血在襁褓上繡出暹羅咒文。
嫁衣殘片突然開始瘋狂地生長起來。它像一條巨大的蟒蛇一樣,迅速地纏繞住青銅鏡面,將其緊緊地包裹在其中。
與此同時,霍璐佳的身體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她的七竅中緩緩滲出了淡金色的血珠,這些血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彷彿是她體內的生命力在逐漸流失。
“阿兄,那是父親篡改的……”霍璐佳的聲音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
就在這時,蛇巢中傳來一陣異動。三百枚龍蛇蠱突然破開了卵殼,每一隻蠱蟲的額頭上都浮現出了霍震霆的帥印。這些蠱蟲像是被某種力量喚醒了一般,紛紛從蛇巢中爬了出來。
“時辰到了!”暹羅巫官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渾天儀。
當這個渾天儀的儀軌觸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