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問。

“十八歲?”

小禾微怔,說:“我過完今年生辰是十七歲呀.”

說完,小禾也明悟過來,她輕笑出聲,走到林守溪面前,腿微屈,臀微翹,俯低身子盯著少年的眼睛,吐氣如蘭道:“如果心情好的話呢,也可以是十八歲.”

洗漱過後,小禾推著林守溪出門,去黑色的懸崖邊吐飲真氣,療養傷勢。

小禾到的時候,宮語已坐在了那裡。

只見她玉腿半跏,手捏蓮訣,一襲白袍被晨光清輝一映,白得耀目,彷彿隨時要羽化登仙而去。

小禾與林守溪到的時候,宮語睜開了眼。

“我打擾到師尊了嗎?”

小禾問。

“沒有.”

宮語搖首,她緩緩立起,說:“我已無法吐納真氣入體,坐在此處不過自欺欺人的無用功,白白浪費了時間.”

“師尊別這麼說……”小禾憐惜地抓住了她的手,輕輕靠在她的臂彎上。

“打坐冥思至少可以讓道心清寧,不算無用功.”

林守溪說。

“嗯,徒兒說得對.”

宮語聞言,淡淡微笑。

她擁了擁小禾,回身走入魔門。

之後的幾天裡,宮語做的事都很簡單。

如她一開始所說的那樣,她開始洗衣做飯縫補衣物甚至是種菜,她做著這些簡單的事,卻比修道還要認真。

而小禾通常負責喬裝打扮,去集市購買菜品,她也經常會去幫宮語,兩人一同擇菜,掃地,給花草澆水,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林守溪則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們,有時覺得她們像一對姐妹,有時又覺得像一對母女。

宮語學習東西很快,她第一天做這些時還顯得很笨拙,可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將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她掃過的地面沒有一絲灰塵,她種下的蘿蔔排列筆直,沒有一絲偏折,她縫補的針線細密齊整,勝過了任何老練的女紅,而做這些的時候,她依舊像不染纖塵的絕冷冰山,彷彿她不是在做尋常瑣事,而是在窺探道的真義。

“師尊,你太厲害了,小禾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第五天的時候,小禾看著宮語製作的竹木輪椅,發自內心地說。

小禾做輪椅的經驗豐富,自認已出類拔萃,可師尊做的這張遠比她的精巧得多,它的靠背呈現弧形,可以完美地貼著後背,腰部有特殊的支撐,久坐也不會疲勞,它的扶手可以調節高低,還設計了專門的靠枕,小禾坐進去的時候,椅子精密的零部件同時運作,似將她整個包裹,舒服得難以言說。

舒適間,小禾也感到了一陣挫敗,她發現,無論教師尊什麼,第二天她總能做得比自己更好,譬如編頭髮,她這麼多年也就會編馬尾辮,可宮語只是稍一練習,就能將頭髮變得雍容精美,一如宮中的皇妃。

這些可以糾纏無數人一生的瑣碎麻煩事,對她而言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宮語卻並不覺得高興,她將林守溪抱入了新的輪椅裡,推著他走向崖邊,沿著崖道幽險地行走。

懸崖風大,真氣濃郁。

林守溪開啟了氣丸,貪婪地吸取著真氣,這些真氣會化作內鼎的材料,煉為丹丸,修補他千瘡百孔的身軀。

他修煉養傷,宮語則靜靜立在他的身邊,遠望跌宕的雲海,垂首不語,眉間縈著若有若無的哀思,小禾見了,以為她是尋不到破解鬼獄刺之法,故而憂愁,為了幫師尊排遣心情,她拉著一起去做午後的茶點。

前面的灶臺處,兩個身影正在忙忙碌碌,林守溪坐在後面看她們,師祖的廚藝每天都在進步,進步的速度之快足以讓楚楚羞紅臉蛋。

“嗯……加這麼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