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嬋兒,她給自己設計的身份是一個孤兒少女,小時候住在親戚家,舅舅是個賭鬼,賭急眼後將她賣了還債,她幾經輾轉,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最終在十四歲時僥倖來到道門做活。

最近田裡一些菜熟了,她揹著簍子來收,期間與他們閒聊,順口講了自己瞎編的身世,感動了不少人。

小禾點點頭,露出微笑。

她穿著簡單的布襖,揹著大大的籃子,她伸出手,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土藍色發巾,輕盈地跳到田壟上,來到了大家面前。

林守溪入門之後,魔門再未招收弟子,更有大量弟子在之後的歲月裡離開,道門攻上黑崖時,魔門已形同虛設,真正的弟子只有幾十位了。

如今他們都在這片田野間,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男子大都面板黝黑,女子也曬成了古銅似的顏色,唯有一位青衣女子面板白皙依舊,這位女子氣質溫婉,據說曾是林守溪的識字老師。

“林守溪小時候的字是我教的,我教得很好,他學了一個月就識得千字了.”

青衣女子常常說起這件事。

“明明是小師弟天賦好……當時師父按天給你發錢,一個禮拜就可以教完的東西,硬生生被你拖了七天,你還好意思說?你分明是把小師弟當搖錢樹了.”

一旁的師兄拆穿道。

“你懂什麼,這麼學學得紮實.”

青衣女子辯駁說。

這個月,林守溪還活著的訊息也千里迢迢地傳到了他們的耳中,他們與小師弟已兩年多沒有見面,十分想念,偶爾農活閒下來時,他們就會聚在一起,聊起他。

每每這個時候,小禾都會津津有味地湊過去,聽他們講林守溪小時候犯過的蠢事,她默默記在心裡,以後拿去嘲笑他。

今日,小禾來到了田壟邊,放下籃子,照例翻出了一些偷偷帶來的食物,分給他們吃。

這些魔門弟子每日勞作辛苦,但伙食並不好,小禾每次來收菜,都會給師兄師姐們改善一下伙食。

“嬋兒姑娘,你這樣也太危險了,若被他們發現了,是會被打斷腿的吧.”

一個師兄好心提醒道。

“放心好了,近來道門在鬧鬼,他們可沒空管我.”

小禾自信滿滿地說。

“鬧鬼?我怎麼不知道?”

師兄撓了撓頭,困惑地問。

“你當然不知道,你也不看看我們住的什麼破地方,這破地方,鬼都不來.”

另一位師兄嘆氣道。

他們白天在田裡做農,晚上在農舍睡覺,吃穿住行簡陋極了,日復一日,鬼來了恐怕都熬不住。

可不知為何,小禾總覺得,這些師兄師姐們非但不頹喪,還很樂觀,終日洋溢著生機與活力,哪怕抱怨也是以打趣的形式說的。

有時候她都分不清他們是苦中作樂,還是真的樂在其中了。

師門被滅,師弟生死未卜,自己也成了階下囚,終日與農田為伴,小禾不知道他們的快樂源於何處,但明白為何林守溪這麼想念他們了。

他們的確都是很好的人。

“我們少吃些沒事,餓不死人,頂多餓死幾隻饞蟲,嬋兒姑娘可千萬要當心自己的安危啊.”

師兄認真地提醒。

“嗯,放心好了,嬋兒很機靈的.”

小禾保證道。

他們吃東西的時候,小禾忍不住旁敲側擊,問起了有關林守溪的事。

“聽說你們的小師弟被道門門主抓去了哎?”

小禾主動提起。

“抓去就抓去吧,沒死就好.”

師兄啃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

“聽說他還認了道門門主當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