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並非不可傷害的!它的眼睛被硬物捅穿,痛意的撕扯令其陷入瘋狂,它暴躁不安地跳動著,要將這兩個膽敢傷害自己的人類大卸八塊。

戲女開啟了鎖,還在費勁地拆解纏在上面的鎖鏈,那頭怪物已發了瘋一樣朝她衝了過來。

“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扎的你,你找我幹嘛啊……”戲女大喊著躲避。

哐——纏繞的鐵索被直接撞斷,鐵門開了,怪物在劇痛的驅使下衝了出去,戲女想也不想,直接跳上了它的後背。

她躍上怪物的背脊以後,發現林守溪與楚映嬋不知何時也在上面了。

“你們兩果然喜歡玩刺激的!”

戲女驚魂未定。

林守溪抱著楚映嬋,看著她蒼白的臉,問:“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嗯……好一些了.”

楚映嬋說。

“別騙人了,你就差把瀕死兩字寫在臉上了!”

戲女冷冰冰地說。

他們的大小比之身下的怪物不過如同跳蚤,怪物雖不停地甩動著身體和尾巴,卻沒有辦法將他們甩脫下來,它在大地上橫衝直撞,發出瘮人的嗥叫,竟令那些矗立黑霧的巨物不敢靠近。

也對,若非它沒有威脅,為何要將它困在牢籠之中呢?此刻,這頭怪物的背脊竟成了最為安全的地方。

楚映嬋輕咬唇珠,沒有反駁,她沉默了一會兒,握著手中血淋淋的黑尺,說:“若真身死於此,也是映嬋能力不濟,並無遺憾.”

“你這視死如歸的模樣倒是輕巧,你死了我怎麼去向楚妙要錢啊!”

戲女說。

“……”楚映嬋想到孃親傷心的模樣,一時也黯然神傷,有些後悔最後一面時語氣沒有溫柔一些。

“放心,我會拼盡全力帶你出去的.”

林守溪注視著楚映嬋,平靜地說。

“你……”楚映嬋心中一動,卻是虛弱得說不出話,她只是搖首,從唇縫間露出一句:“何必呢.”

林守溪一手摟住她的肩膀,一手緊緊抓住身下怪物的皮毛,說:“小時候,我曾經拜過一個師父,他是個很好的師父,但我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死掉,我看著他的骨頭被溶解,看著他的眼珠一顆顆砸碎在地上,那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情景……我已經失去一個師父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師徒而已,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

楚映嬋瞳光微弱,不住地搖頭。

林守溪為了讓她少一些顛簸,將她抱在了懷裡,這一幕雖然曖昧,但他們都清楚,這只是事急從權,就算小禾知道了,想來也能理解。

“你已經很好了.”

林守溪寬慰道。

楚映嬋手握著黑尺,淡淡地笑了笑,說:“這是師父送給我的尺,是戒尺,過去師父常常用它來懲罰我,它平時打得很疼,略施薄懲時又意外溫和,師父總能把這個度把握得很好,每次懲罰都能讓我不覺厭恨,反而心服口服,我原本以為這戒尺有什麼玄機,但我真正拿到它時才發現,它遠比我想象中愚鈍得多。

師父能把握為人師的尺度,所以能將它用得很好,但我不能,它在我手裡只是一塊生鐵,哪怕殺敵之時都不順手……僅僅是這一點上,我就差之遠矣,我,或許不適合為人師吧.”

林守溪靜靜地聽著她說話,白衣仙子的臉上已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剩下的只有對於她自己的失望。

“不,你可能只是沒找到合適的徒弟.”

林守溪同樣覺得自己不合格。

或者說,師尊為了幫楚映嬋彌補道心,強行撮合他們為師徒本就是一種錯誤,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巨獸還在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