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鳴。

林守溪雖依舊不覺得她十六歲就可戰勝自己,但他依舊對小語的進步感到驚詫,給了‘不可同日而語’的高度評價。

林守溪耐心地為她講解劍招中最後的問題與瑕疵,小語聽得認真,頻頻點頭。

“師父,你什麼時候可以來牆裡面呀?”

教授完劍招,小語又忍不住與師父聊天。

“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就來.”

林守溪說。

“那到時候師父來找小語玩吧……雖然說我們要九年後才比試,但見面總是可以的吧?”

小語問。

林守溪想了想,倒是同意了,“不過我要先去找一個人,找到她之後才能找小語.”

“要是找不到呢?”

“不會找不到的,因為我們之間還有約定.”

“約定……”小語高興地笑了起來:“那我與師父也有約定,師父也不會找不到我的,對吧?”

“當然.”

林守溪被小姑娘的笑容感染,心情也輕鬆了起來,跟著露出了笑。

“對了,師父,我看他們都喜歡在東西上面刻字,以此證明這個東西是自己的.”

小語拿出了它的小木劍,說:“我也想在我的劍上刻字.”

“你想刻什麼?”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問師父的呀,師父懂得多,幫小語想一想……以後我們還可以把這個當成暗號呢.”

小語滿懷期待道。

“好.”

林守溪無法拒絕少女的請求,“我想好了再告訴小語.”

“嗯,不過要在今天之前哦,因為明天小語就要去月試了,到時候如果師父還沒想好,我月試就可能會心不在焉,到時候輸了給我們師門丟人可就不好了.”

小語振振有詞。

林守溪笑著應了下來。

龍宮中,小寐了片刻的慕師靖也醒了,她看著林守溪無端的微笑,不理解這種境地他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這樣的笑容就由她來打斷吧。

“繼續練功.”

慕師靖走到他的身邊,以劍鞘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守溪與小語的交流被無情打斷,小語心中憤憤不平,也不將楚妙當對手了,而是決定,自己以後要為打敗壞聖子而練劍。

劍中是乖巧可愛的徒弟,劍外則是兇巴巴的冷麵少女,林守溪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荒誕。

他抬頭看向慕師靖,問:“練什麼?”

“自然是河圖與洛書.”

“還要繼續麼?”

“這兩本功法是修道之始,必然暗藏玄機,一夜的參悟當然不夠,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可以繼續試試.”

慕師靖說。

林守溪沒有拒絕。

昨夜的交流中,他就發現,自己與慕師靖雖常常無端爭吵,但單單在修行一事上,兩人是有很多的共同話語的,甚至兩人常常因為交流得太過激烈而陷進去,渾然不覺時光流逝,這種感覺是他在其他人身上未體會過的。

他甚至覺得,若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恐怕還會成為青梅竹馬的知己。

但假設只是假設,他們的安寧也只存在於共參劍術之時。

一番討論之後,他們開始踐行自己的假設。

林守溪伸出左掌,慕師靖伸出右掌,兩人背部的衣衫顫出漣漪,這是真氣運轉的徵兆,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自掌心發出,於中心碰撞交融,彷彿兩條截然不同的河水奔入了交匯口,形成了旋轉不休的漩渦。

但很快,這個漩渦便失去了平衡,黑與白揉在了一起,成為了死氣沉沉的灰色,灰色如泡沫般破碎,宣告著他們修行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