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

慕師靖點了點頭。

魔道註定水火不容,他們的和諧只能用另一方的終結來換取。

“我的師兄師姐……他們還好麼.”

林守溪輕聲問。

“我哪裡知道.”

慕師靖淡淡道。

她是與林守溪一同來的,當然不知道魔門覆滅後的事。

“那你師父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林守溪又問。

他想要回到過去的世界,他想要救出自己的師門,但如今他一點線索也沒有,這份情感只能化作虛無縹緲的擔憂。

“放心,師尊應不是嗜殺之人.”

慕師靖說。

她也有些擔憂。

她與魔門的那些人素不相識,自不是為他們上心,她只是不太願意和身邊這個少年成為死敵。

林守溪沒有再問。

他靠在岩石上,從另一個角度望向三界村,望向黑暗中高聳的神桑樹,漸漸合上了眼。

哪怕是閉目養神,他也將湛宮劍握在手中,隨時等待它閃爍光芒。

但沒有。

林守溪並不知道,時空魔神死去之後,它最後串聯的時空也崩解了,但湛宮劍上仍然附著強烈的心願,這抹心願順著劍傳達了林守溪心中。

似夢非夢間,林守溪再次見到了小語。

一座空蕩蕩的木宅裡,小語靜靜地立著,眉目間常有的明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符合年齡的仇恨與堅毅,她冷著的臉上傷痕未愈,稚嫩的面容也沒了笑,她不再穿那身標誌性的火龍衣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單調的素衣,衣裳的臂上彆著一朵小黃花。

它代表了親人的離去。

小語……怎麼了?林守溪感到了陌生,他輕輕地喊她的名字,小語卻似全然沒有聽到,她只是靜靜地盯著前方,眼裡是可怕的平靜。

“只有這些了嗎?”

小語問。

“嗯,只尋出了這些……”另一人滿懷歉意道,“廢墟尚在清理,我們還在派人找.”

“不用了.”

小語卻輕輕搖頭,目視前方,說:“有它就足夠了.”

那人與小語又說了些什麼,小語靜靜聽著,木然點頭,平靜的眼眸裡是深不見底的悲傷。

她跪在劍前,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彷彿能這樣一直跪下去。

她的身後還有不少人,大都是同齡人。

他們亦投來了許多目光,有憐惜的,有憤怒的,有譏嘲的,有幸災樂禍的……小語卻似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她只是輕輕將手搭在劍上。

至少劍找到了……這是這段日子裡,小語經受過的無數災難中,唯一還算幸運的事。

她想要聯絡師父,她要告訴師父自己經歷了怎麼樣的災難,也想告訴師父,自己活了下來,她懂了很多過去不懂的事,她要修行,成為真正的仙人,調查這件事背後的真相,為父母……報仇雪恨。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她現在唯一想要傾訴的物件只有師父。

“師父……”木宅的人陸續散去,暮色斜斜地穿窗而入,小語跪在劍前,終於顫抖著伸出手,她想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表情卻牽強得哀傷。

劍的那頭沒有回應。

夕陽褪去顏色。

小語將手搭在劍上,靜靜地等啊等。

師父興許是有事吧……她這樣想著,就坐在劍前,安靜地等待,可直到朝陽升起,她也什麼都沒有等到。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你的師父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一個白髮長眉的老人手持拂塵,問她。

小語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