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友豪神色微斂,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宴會廳角落,看向苗疆公主道:“公主,蘇先生智謀卓絕,阮某向來敬佩有加。此次承蒙他託付,讓公主前來,在下自是不勝榮幸。只是席間有些肺腑之言,想與公主單獨相商。”

言罷,他抬手示意在場侍從退下,隨著腳步聲漸遠,偌大的宴會廳只剩下寥寥幾人。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站在公主身側的小龍,苗疆公主心領神會,溫聲對少年道:“龍龍,你先去外面候著,我與阮先生說幾句話。”

小龍微微頷首,垂眸行禮後緩步退出廳門,厚重的木門隨之合攏,將喧鬧隔絕在外。

待眾人離去,阮友豪神色平靜,目光如炬地落在苗疆公主身上。他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後,語調沉穩地開口:“公主可聽聞,今年六月,安南總督麥林自日本訪畢歸來,順道隨訪廣州時遇刺一事?”

苗疆公主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從容:“略有耳聞。”

阮友豪眸光微斂,繼續道:“此事看似塵埃落定,實則另有隱情。但是經此變故,小日子與安南往來愈發密切。如今海防街頭,小日子僑民數量激增,便是最直觀的佐證。”

苗疆公主唇角漾開一抹淺笑,聲如清泉般柔緩:“見到了……”

話音未落,阮友豪卻驟然斂去笑意,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他目光深邃如淵,語氣帶著幾分玩味與肅殺:“嘿嘿,可曾留意報紙新聞?小日子海軍與安南海軍在北部灣的聯合演習,你覺得這出戏是演給誰看的?”

苗疆公主聞言神色微變,美目閃過一絲警覺,思索片刻後試探著答道:

“廣州大元帥府?”

阮友豪不置可否,只是輕輕搖頭,眼中笑意更顯莫測,似是藏著更深的謀算與隱情。

苗疆公主黛眉輕蹙,目光中盛滿疑惑,直直地盯著阮友豪。

阮友豪警惕地環顧四周,隨後將身子往前傾,幾乎貼著苗疆公主耳畔,聲音壓得極低,低到她不得不豎起耳朵才能勉強聽清:“公主,煩請轉告蘇先生,北部灣的演習不過是迷惑眾人的煙霧彈。小日子給法國人送上了天價賄賂,打通了通道,正密謀派遣一支特別部隊,妄圖潛入雲南。務必讓蘇先生多加小心!”

苗疆公主神色驟變,美目圓睜,下意識脫口而出:"為什麼?"她攥緊裙角的手指微微發白,難掩內心的震驚。

阮友豪輕輕搖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凝重與思索:“啟定帝身邊那位老太監,收了我1000皮阿斯特,(註釋:1924年時,法國人在安南發行的貨幣,1皮阿斯特大約等於一枚鷹洋)最終也沒說緣由。但事關小日子的陰謀佈局,我總覺得這些訊息對蘇先生至關重要。”

他壓低聲音,警惕地瞥向四周,聲音愈發低沉:“公主務必儘快轉達,讓蘇先生早做防備為好。”

苗疆公主目光在眼前這位安南人身上稍作停留,雖滿心疑慮未解,卻仍溫言開口:"阮先生此番相告,我定會轉達蘇先生。我代他謝過了。"

阮友豪聞言謙和一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轉瞬便不著痕跡地轉換了話題:“聽聞公主有意在海防籌建銀行?”

他抬眸望向公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實不相瞞,在下對此頗感興趣。若不嫌棄,咱們不妨聊聊股權分配的細節?”話語間,商人的精明與試探,同方才傳遞情報時的謹慎判若兩人。

宴會廳門外廊下,小龍正倚著朱漆廊柱靜候。忽見一抹藕荷色的身影如雀躍的春燕般奔來——正是阮友氏蘭,她雙頰緋紅,烏溜溜的大眼睛盛滿期待,仰著頭拉住小龍的衣袖,嬌聲道:“大哥哥,陪我去採朵荷花好不好?就一朵!”

小龍低頭望著女孩澄澈的眼眸,心底的猶豫瞬間消融,笑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