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生死選擇題。

他抓起鋼筆在泛黃的紙張上反覆演算,墨水洇開的字跡旁,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劑量換算公式。

“就按這個量。”

蘇俊低聲自語,金屬藥勺舀起藥液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小心翼翼地將溶液分裝到小瓷瓶裡,瓶身上用炭筆歪歪扭扭地標著刻度。

當蘇俊與護衛爬出水井時,月光不知何時已爬上樹梢,為這生機勃勃的大地鍍上一層銀霜。

攥著沉甸甸的藥瓶,蘇俊大步邁向隔離區……

此時,只有靴子踩在石板路上的聲響,混著他劇烈的心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忽然,旁邊廚房門被推開了……

一聲清甜的“哥哥”、恭敬的“蘇先生”、親暱的“姑爺”同時響起。

只見莫雨薇笑意盈盈地舉著香氣四溢的烤肉串走在最前面,苗疆公主夫婦並肩而立,郭義跟在其後。

疤臉叔佈滿疤痕的臉上難得掛著溫和笑意,身旁的二牛則侷促又興奮地搓著手,眾人一瞬間把蘇俊簇擁到中間……

郭義目光如炬,沉聲道:“蘇先生,成了?”

蘇俊唇角揚起釋然的弧度,語氣篤定:“成了。”

郭義瞳孔猛地一縮,喉結劇烈滾動:“真的成了?!”

蘇俊鄭重地點頭,字字千鈞:“成功了!”

聽到這,郭義喉頭突然哽住,壓抑的嗚咽衝破防線。他抬手捂住臉,指縫間溢位沙啞的哭喊:“蘇先生……你知道小日子拿活人試藥有多狠嗎?黑牛那麼壯實的漢子,被他們折磨得只剩皮包骨頭……還有月兒……我的月兒啊……”哭聲漸弱,化作顫抖的抽噎,滿室皆是無法言說的悲愴與劫後餘生的震顫。

小龍單臂垂在身側,腳步輕緩地行至蜷身蹲下的郭義身旁。

殘肢微微顫動著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對方顫抖的肩頭。

他喉間溢位的嗓音低沉而堅定:“郭大哥,別再哭了。那些冤魂等著我們用這份‘大禮’討還公道——該讓小日子血債血償了。”

疤臉叔大步上前,溝壑縱橫的面龐繃緊,佈滿老繭的手掌重重搭在郭義肩頭。他喉間滾過沙啞的低吼,一字一頓道:“郭先生,小龍這話在理!小日子欠下的人命債,如今是時候連本帶利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