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這算盤打得精。不過要我說,光有印刷機還不夠——”她指了指林冰,“往後你們派記者去全世界採訪,我們商隊可以護送;要是遇到匪徒阻撓,林小姐的安保公司也能搭把手。”

林冰立刻接話:“公主說的是。我們安保隊正好缺些傳遞訊息的差事,往後‘炎黃社’的記者要是去戰區,我們可以派武裝小組隨行保護。”她看向蘇俊,“蘇先生,您覺得這法子可行嗎?”

蘇俊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目光在鄭逸激動的臉龐、苗疆公主狡黠的笑眼和林冰幹練的神情間流轉,忽然低笑出聲:

“你們倒是會就地取材。”

他放下茶杯,聲音裡帶著幾分鄭重,

“資金的事好說,我先投五萬塊大洋做啟動資金。但醜話說在前頭,新聞社必須堅守本心,不能為了博眼球就胡編亂造,更不能拿小日子的錢寫軟文——”

他話未說完,鄭逸已激動的站起來了說道:“蘇先生放心!我鄭逸在北平當報人時,就因為揭露過5.4的真相被砸過報館,這條命早就賣給真相了!”

蘇俊的目光在滿臉喜氣的鄭逸與身旁的楊秀琨之間流轉,指尖輕叩著桌面沉吟道:“鄭記者,你這剛拜過天地,不如先陪新娘子過了蜜月,待諸事安頓再從長計議?”

鄭逸猛地搖頭,胸前的大紅花隨動作輕晃,語氣卻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蘇先生,如今國勢如累卵,哪容得半分懈怠?就算顛沛流離,秀琨也定能懂我——”他轉頭望向妻子,眼中滿是歉疚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楊秀琨輕輕挽住丈夫的手臂,臉上漾起溫柔而堅韌的笑意:“蘇先生放心,我懂他。新聞社是照亮世道的事,比蜜月更要緊。往後他跑新聞,我就在社裡幫著整理文稿、照料雜務,權當是我們的‘戰地蜜月’了。”她的話語裡滿是支援。

鄭逸聞言猛地怔住,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是洶湧的暖意。他喉頭微微滾動,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顫抖著伸出手,將楊秀琨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燭光在他泛紅的眼眶裡跳躍,千言萬語最終只凝成一聲沙啞的低喚:“秀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