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故意挑眉看向蘇俊。
蘇俊單手握著方向盤,唇角勾起溫柔弧度,目光轉向鄭逸:
“鄭記者,一起走吧。薇薇總唸叨著要謝你對'薇念'慈善機構的報道,可惜訂婚宴太忙,都沒顧得上好好招待。正好路上清淨,咱們也能敘敘舊。”
引擎聲混著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熱絡與真誠,車身微微震動,似在催促啟程。
鄭逸望向副駕駛座上眉眼含笑的莫雨薇,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流轉著細碎光芒,周身縈繞的幸福氣息幾乎要溢滿車廂。他未作絲毫猶豫,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蘇俊腳下油門輕踩,老福特發出低沉的轟鳴,穩穩匯入公路車流。
發動機的震顫透過真皮座椅傳來,窗外的風景如畫卷般徐徐展開——青瓦白牆的民居與轟鳴的卡車交錯,孩童追逐著揚起的塵煙嬉笑,戴草帽的農人駐足望著鋼鐵長龍喃喃自語,這般新舊交織的景象,正是圓山寨獨有的風情。
鄭逸倚著車窗,將相機抱在膝頭,任由涼爽的風捲著柏油味湧進車內,目光追隨著遠處盤山公路上蜿蜒的車隊。
車窗外掠過成片金黃色的向日葵花田,莫雨薇忽然轉過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訂婚戒指,目光裡滿是關切:“鄭記者,我那些去海源救災的師姐們!已經在前線奮戰好幾個月了。多虧你持續追蹤報道,才讓更多人看到她們的努力。”
她微微皺眉,眼神透著思索,“眼瞅著她們快回來了,我總想著'薇念'慈善機構還能再做點什麼。你見多識廣,能不能幫我參謀參謀?”
莫雨薇側首說話時,陽光正好掠過她耳後的碎髮,將輪廓鍍成溫柔的金邊。
鄭逸望著那抹光影流轉的側臉,喉間不自覺溢位一聲輕嘆:
"真美……”
話未說出,胸腔突然泛起酸澀的鈍痛。
曾經腦中無數次的畫面,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刺——他垂眸盯著掌心的相機帶,任記憶如潮水漫過心頭。
曾經並肩採訪的記憶,她仰頭大笑時晃動的馬尾,此刻都化作眼底翻湧的苦澀。
“我喜歡的人嫁人了,新郎卻不是我。”
這句未出口的嘆息,最終只在喉間打了個轉,混著窗外呼嘯的風,消散在顛簸的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