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和楊秀琨,正為林冰的永春拳招式鼓掌叫好,喝彩聲未落,金老四卻端著一罈米酒走到鄭逸面前,壇口重重往鄭逸面前一放,酒液濺出些許。

他挑眉笑道:“光動嘴皮子可不算本事,這壇酒是你的份——是兄弟就喝了,你找幫手撐場面也行。”

說罷,他雙手抱肚往後退了半步,嘴角揚起一抹挑釁的笑意,目光在鄭逸和楊秀琨之間來回掃動。

楊秀琨沉默著,沒等鄭逸開口,就自顧自倒了碗米酒,仰頭一飲而盡。或許這酒真能成為忘憂的良藥,讓她暫且拋卻心中的愁緒。

有了第一碗的開端,她便一碗接一碗地喝起來。甜甜的米酒滑入喉嚨,卻像帶著涼意的潮水,一點點漫過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見她這般喝法,鄭逸心頭一緊,連忙伸手去攔:“楊小姐,這酒雖好,可不能這麼喝啊!”

楊秀琨抬起泛紅的眼眶,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怎麼,是心疼酒,捨不得給我喝了?”那語氣裡的落寞,像一層薄霧籠罩在眉眼間。

鄭逸無奈地搖搖頭,語氣愈發溫和:“看你這話說的,我是真擔心酒喝多了傷身體。”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指尖上,輕聲勸道:“要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能一起想想辦法。”

“哈哈哈……辦法?”楊秀琨突然慘笑起來,眼中泛起淚光,“我連家都快沒了,被人趕出門去,如今就是個沒人要的孤魂野鬼,這事兒誰能幫得上?”她抓起酒碗的手猛地收緊,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鄭逸聞言,望著她眼中閃爍的淚花,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酸楚——他暗戀的莫雨薇即將成婚,這份求而不得的思念之苦,又有誰能懂?

罷了,不如藉此一醉解千愁!他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楊秀琨,語氣帶著幾分釋然:“既然如此,楊小姐,我陪你喝!”

就這樣,兩人相視一眼,便你一碗我一碗地對飲起來。甜糯的米酒順著喉嚨滑下,卻帶著灼燒般的暖意蔓延開。

沒過多久,兩人的舌頭漸漸發沉,說話時都有些含糊不清,臉頰也泛起了醺醺的紅暈,連眼前的篝火都開始晃成了模糊的光暈。

火光搖曳下,兩個被情傷裹挾的人漸漸開啟了話匣子。

鄭逸眼眶泛紅,舌頭打著卷,含糊地向楊秀琨傾訴:“我……我暗戀一個人好久了……可她……她要訂婚了……我這心啊,跟碎了似的……”

楊秀琨聽著,忽然低低地笑出聲,帶著幾分醉意的調侃:

“得了吧你,別裝糊塗了。”

楊秀琨又倒了一碗酒,眼神雖朦朧卻透著一絲瞭然,“你暗戀的不就是我同學莫雨薇嗎?別再琢磨了,人家心裡壓根沒你的位置。”

楊秀琨又灌下一碗酒,忽然抓住鄭逸的手腕:

“你那點事算什麼?”

她的笑聲混著酒氣,帶著悲涼的顫音,“那可是我住了三年的家啊!每個角落都有我的影子,連空氣裡都有我的味道……可最後還不是被人趕了出來?”

鄭逸被她攥得生疼,卻沒掙開,只望著她泛紅的眼角低聲道:“趕你走的是誰?總有個緣由吧?”

楊秀琨鬆開手,自嘲地抹了把臉,酒意讓她的眼神更加迷離:“還能是誰?我那一丈之內的丈夫唄!”她忽然抓起酒罈往碗裡倒,酒水濺出幾滴落在手背上,“你說可笑不可笑。”

篝火“噼啪”爆了個火花,映著兩人同樣頹唐的神色。鄭逸沉默片刻,忽然搶過她手裡的酒碗一飲而盡:

“不說了!喝酒!”

米酒嗆得他咳嗽起來,卻壓不住胸腔裡翻湧的苦澀,“莫雨薇要嫁的人……是個太完美的人,我跟本給她帶去那種快樂!”

“快樂?”

楊秀琨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