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邪臉上閃過一絲陰鷙,旋即扯起嘴角,冷冷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脊背生寒。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盯著獵物一般打量著山口純子,緩緩開口:“這麼看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你那位陸軍大學當教官的大佐父親,肯定會想盡辦法救你吧?畢竟,他在日本軍界,人脈廣、權勢大,救自己女兒還不是易如反掌?”言語間,滿是試探與挑釁。
山口純子聽聞,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苦笑,那笑容裡透著無盡的悲涼與自嘲。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得有些異樣:“不會的。他恨不得我死,在他眼裡,我早就給山口家蒙羞了 ,死了反倒乾淨。”
說罷,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彷彿陷入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莫老邪目光緊緊鎖在山口純子臉上,像是要將她看穿,緊接著追問:“為什麼?他可是你父親,哪有父親不盼著女兒好的?”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解,更多的卻是探尋。
山口純子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微微發顫:“我的男友是個貧窮的詩人。在我父親眼裡,他不過是個部落的賤民,一文不值。”
說到這兒,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顆一顆順著臉頰滑落,打溼了衣襟 ,那是被生活和親情碾碎希望後的無助與悲傷。
山口純子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聲音帶著哭腔,卻清晰有力地朗讀起來:“いつもより 一分早く駅に著いた この一分だけ 君を想う時間にしよう 。”
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擠出,她的眼淚再次決堤,大顆大顆地滾落。
跟陳顯禹學習過日文的莫老邪,知道山口純子,在朗讀的日文的中文意思是:“比起往日,
我提前了一分鐘來到了車站,
這一分鐘我要專門用來思念你 。”
莫老邪看著眼前情緒崩潰的山口純子,心中五味雜陳。
這看似柔弱的女子,背後竟藏著如此深沉的愛與無奈。
他的目光從山口純子臉上移開,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生成,但是那得更多的瞭解一下這個小日子的女人。
片刻後,莫老邪長舒一口氣,打破了這壓抑的寂靜,聲音雖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她押下去吧,務必看好她。”兩名莫老邪身後的人,架起山口純子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