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跟我空談什麼仁義道德。”
“當今這世道,你放眼望去,滿目皆是荒誕與虛偽。”
“就拿咱們省的唐督軍來說,為了追逐權力,不惜與土匪狼狽為奸,設計殺害對手,全然不顧道義與廉恥;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貪戀美色,竟對多年摯友痛下殺手,人性喪盡。可結果呢?他依舊穩坐督軍之位,盡享榮華。”
“他憑什麼能如此?不過是手中多了幾條槍,多了些武力威懾罷了。”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實力才是王道,道德不過是弱者的遮羞布。”
“我自問能力不輸於人,若我有人有槍,有足夠的實力,為何不能角逐這督軍之位?我要打破這腐朽的規則,建立屬於我的秩序,讓這世間不再被虛偽和不公所籠罩 !”
莫老邪靜靜聽完楊天福的長篇大論,臉上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隨後慢悠悠地抬起手,輕輕拍了幾下,那掌聲在空曠的大廳裡顯得格外諷刺。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也配?”
頓了頓,莫老邪提高音量,喊道:“老錢,來!把我們這位楊大寨主的累累惡行,好好讀一讀,讓大家都聽聽!”
錢維勵一聽,立刻上前一步,身姿筆挺,神色冷峻。
他從胸前的口袋裡鄭重地掏出一本有些陳舊、邊角微微卷起的小本子,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且清晰,開始念道:“民國元年三月初五,楊天福糾集一幫惡徒,明火執仗地闖入黑井鹽戶王二麻子家中。”
“王二麻子不過是個本本分分、靠煮鹽為生的窮苦百姓,面對這群不速之客,驚恐萬分。楊天福卻絲毫不為所動,為了搶奪那區區57兩銀子,竟親手將王二麻子殘忍殺害,鮮血濺滿了那簡陋的屋子,場面慘不忍睹。”
“民國二年八月初九,在通往集市的必經之路上,楊天福一夥人埋伏在路邊。”
“待李老漢趕著裝滿貨物的馬車路過時,他們一擁而上,不僅搶走了李老漢辛苦積攢、準備用來給家中老母親抓藥治病的全部積蓄,還將馬車砸得粉碎,致使李老漢醫治無錢,老母親含恨離世……。”
“民國三年四月初二,楊天福聽聞鄰縣有一女子長相秀麗,便起了歹念。”
“深夜,他帶著手下闖入女子家中,不顧女子的苦苦哀求與家人的奮力阻攔,殺女子父親後,強行將女子擄走。”
“女子被搶後,整日以淚洗面,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母親尋女無果,悲痛欲絕 ……”
錢維勵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敲打著在場眾人的心。莫老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還未等錢維勵唸完,莫老邪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他站起身,暴喝一聲:“夠了!別唸了!這一樁樁、一件件,樁樁令人髮指,件件天理難容!這種惡貫滿盈之人,不必再聽他的罪行!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