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怎麼來了?"清脆的嗓音裹著雀躍,連藥櫃上的銅鈴都跟著輕輕晃了晃。

黃癟老鼠滿臉堆笑,弓著背快步跨進藥鋪。

他先是恭敬地衝金老爹作了個長揖,又對著蘇俊抱拳頷首,臉上褶子裡都擠出討好的笑意:"金郎中、蘇先生一向安好!小的來得唐突,給二位請安了!"

話音未落,他的腰板仍彎成謙卑的弧度,粗布衣衫隨著動作簌簌輕響。

金老爹目光落在來人身上,語調波瀾不驚的說道:“黃癟老鼠,許久不見。你總來我這賣藥材,倒不知這是你家閨女。”話音帶著幾分熟稔。

黃癟老鼠忙不迭點頭,佝僂著背賠笑。

金老爹掃過他泛著油光的臉,笑意爬上眼角:“今個兒瞧著紅光滿面,莫不是發大財了?”尾音上揚,帶著長輩打趣晚輩的輕鬆。

黃癟老鼠慌忙擺手,乾瘦的臉上浮起討好的笑紋:“可不敢當!不過是撞大運找著條謀生路而以……”

金老爹聞言,目光微沉,緩緩點頭嘆道:“也好,如今這世道,活著能把人種傳下去,就是福氣啊!”

黃癟老鼠弓著背,腦袋點得如搗蒜,乾瘦的臉上浮起一抹苦笑。

話音未落,金老爹忽然神色一動,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追問:“說起來,你家老母親背上的疽瘡,如今可見好了?”

黃癟老鼠佝僂的脊背突然挺直幾分,眼角笑出層層褶皺,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驕傲:“託您老惦記著,我孃的疽瘡是徹底好了!”

說到這,他搓著佈滿老繭的手,渾濁的眼睛裡泛起微光,彷彿這成了他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功績。

金老爹瞳孔猛地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喃喃自語:“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太師椅扶手,彷彿要從木紋裡尋出答案。

突然,他“嚯”地站起身,帶得椅腿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黃癟老鼠面前激動的說道:“黃癟老鼠!你母親那背疽究竟怎麼好的?快說!一個字都別漏!”

黃癟老鼠似乎被金老爹驟然的舉動,驚到了。喉間像是被什麼哽住,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黃癟老鼠身旁的李穗,突然用纖細的手指直直指向蘇俊,軟糯的紅河腔劃破凝滯的空氣:“奶奶這條命,是蘇先生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