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指揮部內的小日子也都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整個空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猛子粗重的喘息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清晰。

猛子攥緊腰間的導火索,青筋暴起的脖頸因用力而繃成鐵索狀,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少佐:“渡邊君!”

他的怒吼震得空氣發顫,“把這個狗東西給我捆嚴實了!”

話音未落,早已蓄勢待發的渡邊淳一如同獵豹般竄出,寒光閃爍的匕首抵住少佐喉間,另一隻手迅速掏出繩索,開始捆起少佐來。

就在猛子厲聲發令的剎那,一抹森冷的金屬光澤從他背後悄然浮現——角落裡的日軍曹長半跪著舉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幾乎貼上猛子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清脆的槍響撕裂凝滯的空氣!山口純子側身扣動扳機,子彈擦過猛子耳際,精準穿透曹長握槍的手腕。

斷手的慘叫與槍支墜地的悶響同時炸開,曹長癱倒在地翻滾哀嚎。

指揮部內的小日子如遭雷擊,所有人機械般僵住,槍口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方才還囂張的少佐被捆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滴在滿是檔案的地板上。

“放下武器!”

山口純子踩著滿地狼藉緩步上前,手槍在掌心劃出危險的弧線,

"外面全是我們的人,你們想死幾次?"

她的目光擺掃過瑟瑟發抖計程車兵,冰冷的語氣像毒蛇吐信。

不知誰的手槍率先“哐當”落地,緊接著是第二把、第三把...此起彼伏的金屬撞擊聲中,小日子終於崩潰,高舉的雙手如荒草般在硝煙裡搖晃。

硝煙尚未散盡,

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壓抑的抽氣。

山口純子循聲望去,正對上"榴蓮"叔顫抖的瞳孔——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震驚、痛心與難以置信交織翻湧,彷彿要將人吞噬。

“小純子......你...”

老人的聲音破碎得如同風中殘燭,握槍的手微微晃動,槍口不知該指向昔日的"侄女",還是滿地投降的同僚。

山口純子的槍口卻紋絲未動,冷硬的金屬泛著寒光。

她撥開垂落臉頰的碎髮,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榴蓮叔,放下武器。”話音未落,子彈已上膛的脆響格外清晰,“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死寂中,老人的喉結劇烈滾動,渾濁的眼眶泛起水光。

握槍的手先是劇烈抖動起來,隨後緩緩垂下。

金屬落地的脆響驚起幾縷塵埃,那把曾無數次對準敵人的槍,此刻卻彷彿有千斤重,徹底壓垮了他最後的抵抗。

老人佝僂著背,如同一棵被狂風折斷的老樹,在滿室投降的浪潮中,徹底卸下了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