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驟然炸響,

莫老邪用沾滿血汙的手,抓起劇烈震動的軍用電話機,那日語混著濃重喘息噴湧而出:“天皇萬勝……敗了,支那人敗了!”

說完,聽筒便他被狠狠掛了下去,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猛地轉身,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住一旁待命的彪子,沉聲道:“立刻帶本部人馬,不惜一切代價奪下猴子箐的吊橋!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彪子心頭一凜,不敢有絲毫遲疑,轉身便疾步離去。

倉促間。

彪子轉頭便跑著出了掩蔽所,眼瞅著拐彎處,他猛地一擰身,慣性推著他滑出半米遠。

等穩住身形,才驚覺差點撞上正抬腳邁進掩蔽所的湯翀團長。

“小彪子!”身後傳來湯翀黏膩的招呼,尾音還帶著刻意的親暱,“急什麼呀?”

彪子連頭都沒回,狠狠剜了眼空氣,悶聲甩出一句:“執行任務!”三步並作兩步扎進戰壕深處,只留湯翀的假笑僵在原地。

湯翀踏入掩蔽所時,

就撞見莫老邪全神貫注地,在油燈下研究著一張泛黃的地圖。

這是日軍遺留之物,邊角磨損得厲害,卻依然清晰地標記著諸多隱秘之處。

莫老邪一邊用手指反覆摩挲著圖上的標註,一邊低聲咒罵:“這小日本的地圖,詳細程度竟比老子手裡的強上幾十倍,真是見了鬼!”

話音裡帶著不甘與懊惱,彷彿被對手搶了先機般窩火。

湯翀團長見掩蔽所內一片寂靜。

眾人皆屏息佇立,神情凝重,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他也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默默走到角落,與眾人一同陷入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只聽得見粗重的呼吸聲在狹小空間裡迴盪。

莫老邪的目光在地圖上來回逡巡,餘光瞥見湯翀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指尖無意識地叩了叩桌面:“湯糰長不在你的指揮所坐鎮,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

湯翀聞言,臉上立刻堆起笑意,抱拳拱了拱手:“莫大當家!不瞞您說,兄弟這次來,是想討樣東西。”

莫老邪抬眼斜睨過來,眉梢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將地圖緩緩捲起,手指摩挲著邊緣泛黃的紙頁,心裡暗自思忖:這小子怕是還不知道,說好的二十萬大洋早就送到大理鎮守使手裡了,這會兒又來伸手,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冤大頭?

“哦?”莫老邪拖長尾音,語氣似笑非笑,“什麼寶貝這麼金貴,能勞湯糰長親自跑一趟?”

湯翀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懇切:“大當家,實不相瞞,此番出兵首戰就折了百來號兄弟。這點損失,兄弟實在肉疼。我尋思著,跟您要點東西,應該不算過分吧?”

他搓了搓手,目光緊緊盯著莫老邪,眼神裡滿是期待。

莫老邪神色未動,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沉吟片刻後,沉聲道:“想要人?說吧,看上誰了?”

湯翀喉頭微動,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聲音道:“我不要人,就想要‘沒良心炮’的技術!”

話一出口,他便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威力巨大的火炮在戰場上轟鳴的場景。

莫老邪目光如鷹隼般在湯翀身上掃過,忽然仰頭大笑:“哈哈哈!湯糰長,好眼力!”笑聲在掩蔽所裡迴盪,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戲謔。

湯翀連忙拱手,神情略顯拘謹:“大當家謬讚,在下愧不敢當。”

莫老邪收了笑,指尖重重叩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有什麼不敢?能瞧上這玩意兒,眼光倒和我如出一轍。不過——”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