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轉動,反覆確認,像一位正在排雷的工兵,絲毫不敢懈怠。
他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腳尖先輕輕點地,試探著下方是否堅實,感受不到異樣後,才慢慢將腳掌落下,一點點把重心移過去,確保萬無一失。
也正是這份如履薄冰的謹慎,讓他接連避開了三個陷阱。那捕獸夾子被巧妙地用樹葉子掩蓋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第一次,他的腳尖剛要觸碰到那堆樹葉,敏銳的直覺讓他猛地停住,定睛一看,才發現樹葉下若隱若現的金屬光澤。
第二次,他注意到地面上一處樹葉的紋理有些不自然,蹲下身子撥開一看,一個張著大口的捕獸夾赫然在目。
第三次,要不是他發現旁邊的草葉有被擠壓的痕跡,順著線索探尋,又險些一腳踩上去。每躲過一次,他都暗自慶幸,也更加小心翼翼,冷汗順著額頭不斷滾落,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 。
經歷了剛才的驚險,三人收起了所有的輕視之心,一路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這座大山的山樑。
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三人順著山樑悄無聲息地前行,腳步儘量放輕,不敢發出絲毫響動,唯有偶爾踩到枯枝敗葉發出的細微聲響。
然而,一道幽深的山箐橫亙在眼前,阻斷了他們的去路。山箐兩側的山頭隔箐相望,對面那座被土匪盤踞的山頭,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站在這邊遠眺,只見那山樑四面皆是陡峭的懸崖,崖壁如刀削斧劈般,險峻異常。
唯一連線兩山的通道,是一條橫跨山箐的活藤橋。藤蔓交錯纏繞,看似脆弱卻又堅韌地橫跨在這深邃的山箐之上。橋的另一端,火光隱隱閃爍,顯然有土匪看守。
四人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陣發緊,此刻的情形,當真像是陷入了絕境,除非長出翅膀,否則想要過去談何容易 。
正當赫黃旗雙眉緊鎖,滿心憂慮之際,你岳父我卻仰頭“哈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寂靜的山林間肆意迴盪,驚得飛鳥撲騰。赫黃旗臉色驟變,一個箭步衝過來,抬手就用手死死堵住我的嘴,急切又壓低聲音說道:“禁聲!”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毫無懼色,依舊大聲笑道:“怕什麼?對面不過是些酒囊飯袋,趙括、馬謖之流的紙上談兵的草包罷了!咱們兄弟四人,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收拾他們簡直易如反掌,綽綽有餘!還怕他們不成?看我今日定要將那匪窩攪個天翻地覆!”
赫黃旗、012和032先是一怔,但是眼中閃過的依然是一絲驚愕……
對面的土匪聽到動靜,頓時叫嚷起來。“哪個不要命的雜種,敢在這兒撒野?等你爺爺我過去,把你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一個破鑼嗓子扯著喊,還伴隨著粗魯的叫罵聲,氣焰囂張得很 。
蘇俊聽著老岳父的話,滿臉疑惑,像是墜入了一團迷霧之中。他望著情緒激動的老岳父,一時大腦空白,完全摸不著頭腦。心想:眼下行蹤都暴露了,怎麼老岳父反倒高興起來了?這實在令人費解。
就在蘇俊滿心困惑之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像是悟到了什麼。緊接著,他也仰頭“哈哈哈……”暢快地大笑起來,那笑聲爽朗而肆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