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話音剛落,銳利的目光如鷹眼般瞬間掃視四周,眸中驟然迸射出精銳的光芒。
緊接著,他猛地挺直腰桿,身形筆挺如松,提高音量,聲如洪鐘般高聲下令:“疤臉!你即刻帶一個兄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樑子口探查情況!”
“好的!龍叔!”回應聲乾脆利落,發聲者是一個臉上橫著一條醒目疤痕的精壯漢子。他眼神堅毅,渾身透著一股幹練勁兒。
“倘若那邊一切正常,你倆就牢牢守住樑子口的山樑,在那兒等著我們。但要是遇到狀況,別猶豫,馬上放信鴿給虎叔,讓他即刻帶人來接應!你倆留在原地繼續打探情況,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放過。記住,務必小心行事,不可有絲毫懈怠!”龍叔神色凝重,又補充叮囑道。
“騾子,跟著我走!”疤臉扯著嗓子一聲吼。被喚作“騾子”的是個身材壯實的漢子,聽到指令,他手上韁繩猛地一拉,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那匹馬好似離弦之箭,“嗖”的一聲便朝著樑子口的方向飛馳而去,只留下一路揚起的塵土……
蘇俊望著疤臉和騾子打馬遠去的背影,眉頭微蹙,扭過頭來向龍叔問道:“龍叔,您在擔心什麼呢?”
龍叔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隱憂,緩聲說道:“張結巴……我在小站瞧見了秦掌櫃。道上一直傳言,說他和張結巴交情匪淺。我實在放心不下啊!你想想,那可是1萬金法郎,折算過來就是五萬大洋,這麼一大筆錢,難保不會有人起歹心。”
蘇俊剛欲開口再問,抬眼卻瞧見龍叔已帶著兩名趕馬人先行出發了,無奈之下,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打馬緊緊跟上隊伍。
身旁的小尾巴莫雨薇騎著一匹小白馬,身形單薄,在馬背上顯得有些吃力,但仍努力地跟著。
她仰起頭,神色極為認真,輕聲細語地說道:“哥哥,張結巴是大人們用來嚇唬小娃的一個悍匪,聽說此匪最愛食人的心肝……”說著,小尾巴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不自覺地往蘇俊身邊靠了靠,試圖從他身上尋得慰藉。
蘇俊察覺到她的害怕,立刻放緩了語調,溫柔地說道:“雨薇,別怕,有我在呢。”
莫雨薇心裡清楚,蘇俊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可不知為何,只要他在身邊,自己就沒來由地安心,篤定眼前的戀人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自己。
道路在馬蹄下逐漸向後延展、模糊,最終消失在視野之中。
長時間不間斷地奔跑,讓馬兒的體力漸漸不支,身上滲出層層汗水,顆顆汗珠順著它的鬃毛滑落。
馬背上的人同樣疲憊不堪,莫雨薇在馬背上搖搖晃晃,每一次顛簸都像是在挑戰她的極限。
龍叔回頭看了一眼騎在馬背上吃力堅持的莫雨薇,心中滿是擔憂,立刻大聲喊道:“停!咱們下來休息一下!”
眾人紛紛勒住韁繩,馬蹄揚起的塵土緩緩落下,打破了這份匆忙的趕路節奏。
蘇俊轉身拿了馬背上的葫蘆,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拔掉葫蘆口上的木塞,動作自然流暢,沒有絲毫停頓。
隨後,他順手將葫蘆遞給莫雨薇,目光中滿是關切,輕聲說道:“跑了這麼久,肯定累壞了吧!快喝點水,解解渴。”
莫雨薇早已口乾舌燥,疲憊不堪。她感激地看了蘇俊一眼,接過葫蘆,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流下,滋潤著她乾涸的身心,讓她頓時感覺恢復了些許力氣。
龍叔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神色愈發凝重,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迅速走到蘇俊身旁。
他微微壓低聲音,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緊張:“姑爺,我心底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咱們恐怕已經被包圍了。要是真到了那步田地,您就帶著小姐,跟著李老四趕緊逃。我們會留下來掩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