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友豪輕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神色轉為認真,目光坦誠地看向蘇俊:“蘇先生,咱們既是朋友,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我此次來,是替我老闆的朋友皮埃爾先生辦事的。他在安南海防有個紡織印染廠,想在雲南府尋個買家。”
“哦?那找到買家了嗎?”蘇俊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
阮友豪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懊惱,一股腦兒地傾訴起來:“聯絡了好些商號,一開始他們都滿口答應,可到最後,沒一個願意掏錢買的。”
“我琢磨著,如今華夏社會動盪不安,工廠目標大,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且沒什麼保障,大家都怕麻煩,所以才都打了退堂鼓。這事兒可真讓我頭疼!”
蘇俊聽完,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看向阮友豪,關切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後續打算怎麼推進呢?”
多阮友豪神色有些落寞,眼中透著一絲無奈,苦笑著嘆道:“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今晚了。聽說四國領事出面,邀請了雲南府官商界的幾位大佬過來。一會就看看有沒有轉機,能不能有個好結果吧 ,我心裡實在沒底。”
蘇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眼中滿是好奇,看向阮友豪問道:“阮先生,我實在有些好奇,皮埃爾為什麼非要賣掉這座工廠呢?”
阮友豪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放下杯子後,不假思索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不賺錢嘛!工廠生產出來的產品價格,比從海船運來的布匹價格還要高,根本沒什麼市場競爭力,繼續經營下去,也就只有虧本的份兒。”
蘇俊眉頭輕皺,眼中滿是疑惑,誠懇地問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按理說工廠自產自銷,價格不該更高才對。”
阮友豪苦笑著擺擺手,不假思索地回應:“這還不簡單?這些年,海防煤炭稀缺得厲害,價格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一個勁兒往上漲。紡織印染廠主要靠燒煤運轉,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產品價格自然降不下來,根本競爭不過海運來的便宜布匹。”
“哦……燃料短缺……理解!”蘇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語氣溫和地說道,“祝你們今晚順利找到買家。”
“呃……看看吧!”阮友豪滿臉無奈,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力。
就在這轉瞬之間,一個商業計劃如閃電般在蘇俊的腦海中成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旋即恢復如常,有條不紊地回應著阮友豪關於法蘭西人推行文字改革計劃為何阻力重重的疑問。
與此同時,法蘭西領事手持酒杯,清了清嗓子,開始鄭重宣讀祝酒詞。
話音剛落,賓客們紛紛起身,動作優雅而禮貌。
有人輕輕端起盛著琥珀色白蘭地的水晶杯,有人則拿起高腳杯,其中盛滿了色澤濃郁的波爾多紅酒,還有人手持細長的香檳杯,杯中香檳的氣泡正歡快地跳躍著 ,大家都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準備一同舉杯,共赴這場宴會的美好時刻……
共同舉杯後,果然小日本的幾位藝伎登場了,她們的手中各自拿著一把圓形扇子,半掩著臉上塗得煞白的妝容。
她們啟唇吟唱,那聲音尖銳又怪異,調子起伏毫無美感,好似鬼哭狼嚎一般。
小尾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和模樣嚇得一哆嗦,緊緊拽著身旁人的衣袖,帶著惶恐地說道:“哥哥!這到底是人是鬼啊……”
蘇俊略作思考,輕聲對小尾巴解釋道:“這是小日子的藝伎。大約在咱們明末清初的時候,出現了這種以女性為主的表演藝術從業者。主要分佈在東京、京都這些地方,她們靠舞蹈、音樂、歌唱和交談技巧取悅賓客,身著華麗和服,梳著傳統髮髻,臉上塗著白色妝容,曾經盛極一時 ……”
蘇俊看著這一群衣香鬢影中的社會名流,沉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