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蘇俊和小尾巴踏入屋內。昏黃的燈光在微風中搖曳不定,映出一幅詭異又壓抑的場景:一條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棍,橫在破門之前。老婦在兩個女孩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端坐在竹蓆上,正對著跪在跟前的“黃癟老鼠”怒聲訓斥。

蘇俊剛一進門,就聽到老婦帶著哭腔說道:“娘不求你讓娘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能有一粥一飯就行。兒啊!你為啥非要從賊呢?”

“黃癟老鼠”像搗蒜一般,不停地磕頭,聲音帶著哭腔:“娘,兒錯了,兒真的錯了……”

老人瞧見蘇俊與小尾巴莫雨薇走進來,便停下了斥責。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因體力不支,終究沒能站起來。

隨後,她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對蘇俊說道:“恩人吶!我聽孫女說了,多虧您出手相救,才把小婦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份恩情,小婦人便是結草銜環,也難以報答啊!”

蘇俊一聽,先是一驚,而後一嘆。驚的是現代的抗生素竟如此厲害,才短短兩三個小時,就把一個嚴重細菌感染的人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嘆的是這個時代的細菌對抗生素毫無抵抗力,簡直不堪一擊。本想著老婦人還要再吃一兩次藥才會有此療效,沒想到竟出現了這樣的奇蹟。

蘇俊心想,照這情形,老婦人最多再吃三四次藥,就能痊癒了。

小尾巴見蘇俊半天不搭話,嘴甜的她已經微笑著,代蘇俊回答道:“大娘,不用客氣,這是您的福氣……我們也沒做什麼。”

幸好,此時的小尾巴並不知道這些藥的價值比等重的黃金還要貴上幾分。蘇俊暗自琢磨,要是她知道了,還會如此隨意地回答嗎?念及此,蘇俊再度笑而不語。

小尾巴這話一出口,把懂點醫學的阿芳驚到了。被大煙槍打得渾身疼的阿芳,弱弱地說道:“夫人,這病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在鐵路上見過太多了,得了這病,十有八九救不回來。”

小尾巴沒什麼心眼,湊到阿芳跟前,眼睛亮晶晶的,笑著把蘇俊跟她講的對未來的想法,一股腦告訴阿芳:“妹子,以後這些都不是事兒。我家那位說了,他以後肯定能研究出新藥,治好這些病。你就看吧!要不了多久,現在那些被當成絕症的虎利拉、肺癆,還有各種爛瘡,到時候都能治好,根本不算啥大病了。”

這話太驚人了!阿芳一下就愣住了,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瞪大,嘴巴微張,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心裡想著,這聽起來太離譜了,簡直像天方夜譚。可再看小尾巴,那眼神裡的期待和信任又那麼真切,不像是在說謊。

阿芳的心裡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這絕不可能,另一個卻忍不住對小尾巴描述的未來有那麼一絲期待。

阿芳呆坐在竹蓆上,腦海中不斷浮現之前蘇俊救治阿奶的場景,思緒紛亂如麻,半晌才憋出一句話:“真……真會有那一天嗎?夫人!我娘就是因為肺癆去世的,到最後大口大口地吐著烏黑的血,我爹在鐵路上做郎中,都毫無辦法……”

“妹子,怎麼不可能呢?”小尾巴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小得意,接著說道,“我家那位還說了,這肺癆不過是細菌引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細菌?”阿芳低聲呢喃,內心猛地一顫,那些痛苦回憶瞬間翻湧。

母親臨終時,癱倒在床邊,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淚水決堤,卻留不住母親的生命。

向父親求助時,那絕望無助的眼神,讓她的哀求顯得如此無力。這些過往,都在催促她做出那個關鍵決定……

“對!”阿芳眼神瞬間堅定,“我必須學會這些,這就是我苦尋的那一束光,能點亮生的希望。”

念及此,阿芳不再猶豫,“嗖”地起身,“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