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沒好氣地辯駁道。
“瞧瞧,表少爺,你說他一句,他有十句等著反駁呢。”絡腮鬍虎叔滿臉無奈,帶著些嗔怪地說道。
“虎叔,我倒覺得有財表弟這話,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莫靖宇嘴角含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唉……表少爺,做紅糖這營生,哪能不受累呢。再說了,這些製作方法都是老輩人傳下來的,可不能隨便壞了規矩呀!”絡腮鬍虎叔耐心解釋著,神色間滿是對傳統的堅守。
莫靖宇見絡腮鬍虎叔似乎有了些生氣的跡象,趕忙轉移話題:“呃……虎叔,今天莊裡有沒有啥好吃的呀?”
絡腮鬍虎叔一聽莫靖宇問起吃的,立馬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說道:“有啊!昨晚我和你表弟下套,扣住了幾頭偷吃莊稼的野豬和麂子,表少爺,你這次可有口福啦。”
“哎……虎叔,這次怕是沒口福品嚐野豬和麂子了。我們著急趕路,給弄些水果來解解渴就行。”莫靖宇眼中閃過一絲遺憾,語氣誠懇地說道。
“哦……那實在太可惜啦。要是想吃水果,我讓有財領你去園子裡摘,管夠!”絡腮鬍虎叔一邊說著,一邊扭過頭,扯著嗓子朝茅草房那邊大聲喊道:“有財,麻溜點兒出來,帶表哥去摘水果!”
“哦……來啦!”緊接著,從茅草房裡傳出有財那清脆響亮,透著股子精氣神的回應聲。
眨眼間,有財就從茅草房裡走了出來。他上身穿著一件洗得泛白且打著好幾塊補丁的粗布短褂,領口大大敞開,露出被日光曬成古銅色、線條緊實的脖頸。下身套著一條深藍色的寬鬆布褲,褲腳用麻繩鬆鬆垮垮地扎著,顯然是為了方便平日裡在田間的各種勞作。腳上那雙草鞋沾滿了泥土,鞋底都被磨得薄薄的,一看就是經歷了不少奔波。
有財頭上戴著一頂破舊不堪的斗笠,斗笠邊緣微微向上翻卷,上面還留著雨水沖刷過的淡淡痕跡。幾縷黝黑的頭髮雜亂地從斗笠底下鑽出來,碎髮溼漉漉地貼在他滿是汗珠的寬闊額頭上。腰間束著一條粗布腰帶,一把磨得鋥亮的鐮刀掛在上面,隨著他的每一步挪動,鐮刀便會時不時地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只見他伸出那雙骨節粗大、佈滿厚厚老繭,指甲縫裡還嵌著泥土的手,從地上穩穩背起一個背籮,臉上洋溢著質樸的笑容,說道:“表哥,走,我帶你摘水果去,咱園子裡的果子可甜啦!”
二人並肩踏上蜿蜒曲折的田間小道,四周是隨風搖曳的翠綠莊稼,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青草混合的芬芳氣息。走著走著,莫靖宇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開口問道:“有財,你當真不打算繼續讀書啦?”
“嗯,不讀了。”有財語氣平淡,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是為什麼呀?以你的聰明勁兒,繼續讀書說不定能有大出息。”莫靖宇滿臉不解,眉頭微微皺起。
“讀書有啥用呢?如今科舉早沒了,又不能靠讀書去當官。難道要學大伯,靠著手裡有槍,在這亂世當個草頭王?哼,我打心底裡接受不了這些。我覺著當一個快快樂樂的農夫挺好,我早就習慣這種日子了。”有財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拔下路邊的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輕輕咀嚼。
“有財,你這麼聰明睿智,就打算像陶淵明那樣歸隱田園,不覺得太可惜了嗎?你的才華不該被埋沒在這田間地頭。”莫靖宇語重心長地勸道。
“哈哈哈……表哥,你可別抬舉我了。我讀了那麼多四書五經,可到最後,面對滇越鐵路上跑的小火車,我愣是琢磨不透。你說,這算不算是白讀了那麼多書,太失敗了!”有財苦笑著,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神情。
“啊!對了,有財,你知道嗎?咱們表姐夫那可是個了不起的大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往後你要是碰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