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割出猙獰裂口。

一個保鏢的鐵棍早已被砍飛,那人肩頭已經捱了一斧,鮮血正汩汩的流,整個人癱倒在了大門旁;另一人雖勉力架住壯漢的攻勢,卻在左右夾擊下節節敗退,虎口震裂,鐵棍也脫手墜地。

“還裝什麼英雄?”

壯漢獰笑著用斧背挑起年輕人的下巴,鐵鏽味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寒光一閃,斧刃突然擦著耳際劈進牆裡,木屑簌簌落在年輕人顫抖的肩頭,

“把命留在這兒,給老瞎子陪葬吧!”

一個壯漢突然一把抓住春桃的衣服,春桃尖叫著用力掙脫了束縛,但卻被壯漢又揪住頭髮拽倒在地。

二胡春聽到春桃的叫聲,摸索著向前爬,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壯漢的褲腳:

“衝我來!”

回應他的是一記兇狠的踹擊,老人蜷縮在血泊裡,渾濁的盲眼淌出帶血的淚。

年輕人突然暴起,從靴筒抽出藏著的短刀刺向壯漢。

可惜這垂死掙扎只換來對方更狠厲的反擊——斧刃狠狠劈在他持刀的手臂上,白骨與鮮血迸濺的瞬間,慘叫撕裂了餐廳的房頂。

他重重跌在狼藉的餐桌殘骸間,看著三個壯漢舉著斧頭步步逼近,汽光暈在眼前漸漸模糊成血色旋渦。

“怦”

一聲槍響如驚雷炸響!

疤臉叔黝黑的槍管還冒著青煙,子彈擦著壯漢靴底鑽進地板,木屑混著火星迸濺。

他雙眼暴綻血絲,另一隻手狠狠扯開衣襟,露出腰間明晃晃的槍套,沙啞的怒吼震得汽燈簌簌作響:

“接著打!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們的斧頭快,還是我的子彈硬!”

槍口在三個壯漢間來回掃過,冷硬的金屬光澤映出他佈滿刀疤的臉,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會撕碎眼前的獵物。

墨綠色旗袍的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衝了過來。

她不顧滿地狼藉,雙膝重重跪在血泊中,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渾身是血的年輕人,聲音帶著哭腔:“小龍,你怎麼了!醒醒啊!”

淚水奪眶而出,在精緻的妝容上暈開斑駁痕跡,此刻她全然不顧形象,只是徒勞地想要喚醒懷中昏迷的人。

春桃將父親安頓在椅子上。

當看到年輕人染血的西裝時,她奔了過來,撲跪在旗袍女人身側:

“公子!”

顫抖的手指懸在他滲血的傷口上方,遲遲不敢觸碰,“您醒醒!都是我連累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