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衝進火場,一把將蘇瑤拽到身後。他這才看清,她正在翻找的,是昨夜他交給她保管的商譜副本。
“你瘋了?!”他怒吼,濃煙嗆得眼睛刺痛,“誰讓你來的?!”
蘇瑤被他按在地上,u盤從掌心滑出,滾向燃燒的貨架。她抬頭,雨水混著煙塵從眼角滑落:“我收到一條簡訊,說你在這裡藏了會害死你的東西……”
又是簡訊。林逸咬牙,拽起她往門口跑。路過消防栓時,他突然頓住——水管被人割斷了,切口整齊如新。
背後傳來“轟”的一聲,貨架倒塌的巨響中,林逸瞥見火場中央的監控攝像頭,紅點仍在閃爍。有人在直播這場火災。
張叔的改裝車在這時衝破鐵門,輪胎碾過積水濺起半人高的水花。老人跳下車,手裡提著個金屬箱,看見林逸懷裡的蘇瑤時,瞳孔猛地收縮:“她怎麼在這?!”
“先救火!”林逸將蘇瑤塞進車裡,轉身時,張叔已經開啟金屬箱,裡面整齊碼放著六枚銀色圓柱體——是軍用級滅火彈。
“拿著!”張叔拋給林逸兩枚,“扔向火源中心,別問為什麼!”
滅火彈在掌心發燙,林逸想起前世在新聞裡見過的特種部隊演習畫面。他瞄準二樓視窗躍動的火蛇,屏住呼吸擲出。銀色圓柱體在空中劃出弧線,觸地瞬間爆發出強光,火焰竟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咽喉般,迅速萎縮。
“這是……”蘇瑤在車裡驚呼。
“奈米級阻燃劑,”張叔頭也不回,“霍家的人發明的,現在拿來對付他們自己。”
火勢得到控制時,消防車的警笛聲終於從遠處傳來。林逸蹲在地上喘氣,看見張叔正在檢查倉庫角落的監控主機,老人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怎麼了?”林逸起身靠近。
張叔調出監控錄影,快進到半小時前:一個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撬開倉庫後門,懷裡抱著的,正是榮升集團專用的工業燃油桶。男子在貨架間穿梭,熟練地傾倒燃油,最後在門口停留,對著攝像頭舉起一張紙——上面用紅筆寫著“下一次,燒的就是人”。
“榮升的標誌在燃油桶上,”張叔指著畫面,“但帽子和口罩遮住了所有特徵,顯然是故意留下線索。”
林逸皺眉:“他們想嫁禍榮升,但又不想真的暴露身份。為什麼?”
蘇瑤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著男子腰間:“他掛著個鑰匙扣,我見過。”
畫面定格在男子轉身的瞬間,腰帶上確實掛著個金屬鑰匙扣,形狀像一隻展翅的鳳凰——和張叔白大褂下的紋身一模一樣。
張叔臉色微變,卻在這時,蘇瑤突然指著監控畫面外的角落:“那裡有東西!”
倉庫西北角的陰影裡,半塊焦黑的紙片正在冒煙。林逸小心翼翼地撿起來,認出是商譜副本的殘頁,上面用硃砂寫著“三器者,缺一不可”,落款是“w”。
“又是w。”張叔低聲呢喃,“十年前,你祖父的葬禮上,我也收到過帶這個落款的紙條。”
林逸猛地抬頭:“你早就知道w的存在?”
老人沉默片刻,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鋼筆寫著:“霍家的人已經盯上三器,保護好鼎和羅盤,鑰匙在蘇——” 字跡在“蘇”字處戛然而止,顯然被人撕去了後半截。
“這是你父親留給我的,”張叔說,“2003年他跳江前,託人帶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蘇瑤猛地吸氣,手指緊緊攥住林逸的手腕。這個“蘇”,難道指的是她?
雨不知何時停了,消防車的水柱噴向倉庫餘燼。林逸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突然想起商譜裡的一句話:“天命者的每一步,都是局中局。”
張叔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