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包著的古籍,“等你十年了。”油紙展開,露出《江氏商譜》四個燙金大字,封面中央印著展翅的鳳凰,鳳尾與青銅鼎的紋路交織。
林逸接過商譜的瞬間,老者突然劇烈抽搐,手背上的紋路迅速變黑。他抓住林逸的手腕,在其掌心寫下“霜降…三器…”,最後一個字還未寫完,便重重倒地。林逸慌忙探鼻息,老者已沒了呼吸,頸後的青銅紋路正在褪色,逐漸變成一道普通的疤痕。
“砰——”
店門突然被撞開,三個戴黑色墨鏡的男人衝進來,袖口繡著與張醫師相同的鳳凰圖騰。林逸迅速將商譜塞進懷裡,轉身從後窗跳出。巷子盡頭是條河,他想起商譜封面的鳳凰,想起父親掌心的老繭,想起蘇瑤眼中的淚光——這一次,他絕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
跳過最後一級臺階時,林逸瞥見河面上漂著半塊生鏽的青銅碎片,形狀與張醫師的羅盤相似。他來不及細想,拔腿狂奔,身後傳來男人的咒罵和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響。
回到醫院時,林逸從側門溜進病房,父親正在床上打盹,床頭櫃上放著溫熱的飯盒。他小心翼翼翻開商譜,首頁繪著青銅鼎與羅盤的圖案,文字記載:“江商盟初代盟主於霜降夜以三器逆天命,窺破商業先機,富可敵國。”末頁有祖父的簽名“江延年”,落款時間1995年8月。
林逸的手指劃過文字,商譜突然發出微光,青銅紋路在手臂上亮起,與書頁上的圖騰遙相呼應。他聽見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抬頭望去,那輛尾號9527的黑色轎車正緩緩駛離,後座上的人戴著金絲眼鏡,正是張醫師。
床頭櫃上的諾基亞再次震動,這次是未接來電提醒,顯示“蘇瑤”撥打了七次。林逸盯著螢幕上的名字,想起前世今日在奶茶店說的那句“我們分手吧”,想起女孩轉身時掉落的珍珠髮卡,想起十年後在葬禮上看見的那盒未拆封的鋼化膜——那是他創業後寄給她的第一份樣品,卻再也沒機會說一聲“對不起”。
手指懸在回撥鍵上,病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帶著茉莉花香的身影閃了進來。蘇瑤穿著淺藍色校服,馬尾辮上彆著珍珠髮卡,看見林逸的瞬間,眼眶突然發紅。
“你醒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輕聲責備,從帆布包裡掏出保溫桶,“阿姨熬了排骨蓮藕湯,說你最愛喝。”林逸看著她手腕內側的淡紅胎記,那是前世婚禮上他親手戴上鑽戒的位置,此刻卻在2010年的陽光裡,顯得格外清晰。
“蘇瑤……”林逸喉嚨發緊,千言萬語堵在胸口。蘇瑤突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繃帶,伸手想要檢視,林逸慌忙縮回手。就在這時,床頭櫃上的商譜突然滑落,露出首頁的鳳凰圖騰。
蘇瑤的瞳孔驟然收縮,林逸看見她指尖微微發抖。還沒來得及解釋,蘇瑤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趙明”。她猶豫了一下,結束通話電話,耳尖卻微微發紅。
“補習班同學而已。”蘇瑤小聲說,低頭開啟保溫桶,熱氣蒸騰中,林逸看見她睫毛上的水珠。他突然想起簡訊裡的警告,想起趙明父親趙明遠與榮升集團的關聯,想起前世蘇瑤在車禍現場的屍體旁散落的半塊羅盤。
“蘇瑤,”林逸握住她的手,觸感柔軟而溫暖,這是他十年後第一次觸碰活人,“相信我,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
蘇瑤抬頭,對上他堅定的目光。突然,她的視線落在林逸手臂的繃帶上,那裡正滲出一絲金光,與商譜封面的鳳凰圖騰如出一轍。
窗外,烏雲遮住了太陽,病房裡的光線暗了下來。林逸聽見監護儀的心跳聲逐漸規律,聽見蘇瑤輕輕的吸氣聲,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這是重生後的第一次擁抱,也是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他知道,前方等著他的,是霍家的追殺、三器的秘密、還有霜降夜的終極對決。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