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江延年站在最前,身後跟著戴禮帽的張叔,以及……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年輕女子。
那個女子手腕內側有相同的淡紅胎記,懷裡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襁褓邊緣露出的銀鏈,正是林逸此刻戴在脖子上的蓮花吊墜。
“蘇瑤?”林逸輕聲念出照片下方的模糊備註,心臟狂跳。照片裡的女子分明是年輕時的蘇瑤母親,可她為何會出現在江商盟的合影中?而襁褓裡的嬰兒……
手機突然震動,同一個號碼發來第二條簡訊:“蘇父當年在永昌號上,不是普通船員。”
林逸猛地起身,銀鏈從領口滑出,羅盤碎片在胸前發燙。他突然想起蘇瑤曾說過,母親在她五歲時病逝,臨終前總對著長江方向流淚。難道蘇母也是江商盟成員?難道蘇瑤的胎記,竟是與三器共鳴的血脈印記?
走廊盡頭的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林逸迅速將照片儲存到加密相簿,抬頭時正看見張叔穿著白大褂走來,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他頸間的銀鏈。
“這麼晚還不睡?”張叔的聲音帶著長輩的關切,卻在林逸聽來暗藏鋒芒,“你父親的病……”
“張叔認識我母親?”林逸突然打斷,直視對方鏡片後的眼睛,“還有我祖父,你們當年在長江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叔的腳步頓住,鏡片閃過一道反光。他伸手關緊樓梯間的門,從白大褂內袋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林逸面前:“2003年永昌號的真實航海日誌,還有你母親的死亡報告。”
牛皮紙袋發出沙沙的響聲,林逸的指尖在封口處停頓——他害怕看到母親真正的死因,更害怕確認蘇瑤一家與三器的關聯早已深入血脈。
“你母親是為了保護鑰匙而死。”張叔的聲音低沉,“蘇瑤的母親也是。霍家一直在追殺江商盟的血脈,他們要的不是鼎,是鼎裡記載的重生之法。”
林逸猛地抬頭:“重生之法?商譜裡只提到逆天命……”
“逆天命,改大運,都需要活祭。”張叔摘下眼鏡,露出眼角的疤痕,“你以為重生是隨機的?二十年前你祖父用自己的命佈下局,二十年後用你父親的血做引子,才換來你一次回溯的機會。”
窗外又是一道驚雷,林逸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轟然崩塌。他想起前世父親死於“意外”,母親纏綿病榻三年後自殺,而蘇瑤的父親在2003年沉船事故中“失蹤”——原來一切都是霍家的陰謀,為了逼江商盟後人交出三器。
“那蘇瑤……”林逸的聲音沙啞,“她知道自己的血脈……”
“她母親到死都沒告訴她。”張叔重新戴上眼鏡,“但霍家的人已經盯上她。你今天在公園和她接觸時,有沒有注意到街角的黑色轎車?”
林逸渾身發冷。下午蘇瑤出現時,他確實看到一輛黑色奧迪停在路邊,車牌尾號“9527”——正是榮升集團專用車輛的編號段。
“保護好三器,尤其是鑰匙。”張叔按住林逸的肩膀,力度大得驚人,“霜降夜還有五個月,在那之前,你必須找到第三塊羅盤碎片,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真正的鑰匙。”張叔鬆開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青銅鑰匙,與林逸白天在火場撿到的那把一模一樣,“你以為這是真的?霍家早就偽造了鑰匙,真正的鑰匙,在蘇瑤母親的遺物裡。”
林逸想起蘇瑤曾說過,母親留下的銀鐲從不離身。他摸出手機,給蘇瑤發去簡訊:“明天能見個面嗎?關於你母親的銀鐲,我有話想問。”
傳送鍵按下的瞬間,羅盤碎片突然劇烈震動,林逸眼前閃過無數碎片畫面:蘇瑤戴著銀鐲站在青銅鼎前,霍啟明舉著槍逼近,而他自己倒在血泊中,手臂紋路已蔓延至心臟。
“記住,不要相信任何帶鳳凰紋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