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蹲在蘇瑤家樓下的梧桐樹下,看她房間的燈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凌晨兩點十七分,窗簾終於被拉開,少女蒼白的臉出現在窗臺,髮梢滴著水,像一隻淋溼的幼鹿。
“下來吧,我知道你在。”她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帶著林逸從未聽過的冷硬。
樓梯間的聲控燈忽明忽暗,蘇瑤穿著白色睡裙站在最後一級臺階,頸間戴著林逸送的星星項鍊——那是前世他在夜市花五十塊買的,此刻卻在她鎖骨下方折射出幽藍的光。
“你早就知道我父親的事,對不對?”她直視著林逸,睫毛上掛著水珠,“昨天在舊書店,你看到我父親的航海日誌時,瞳孔收縮了三次。”
林逸心中暗驚。商譜中提到“江商盟後人善觀微表情”,蘇瑤竟無師自通。他想起下午跟蹤時,趙明車內閃過的青銅羅盤碎片反光——難道蘇瑤早已被霍家種下監聽蠱?
“你父親是英雄。”林逸伸手想觸碰她顫抖的肩,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頓住,“2003年,他和我父親一起保護了不該落入惡人手中的東西。”
蘇瑤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破碎的哽咽:“英雄?那為什麼我媽到死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我從十二歲開始,就要對著趙明遠的攝像頭強顏歡笑?”
她猛地扯開衣領,露出後頸處一枚淡青色的圓形印記——和林逸手臂上的青銅紋路如出一轍。
場景五:禁忌的共鳴
林逸耳畔響起商譜中“天命者血脈必引親族共鳴”的記載,喉間泛起鐵鏽味。蘇瑤後頸的印記正隨著她的呼吸輕顫,與他手臂的紋路形成詭異的共振,彷彿有看不見的絲線在血脈中穿梭。
“趙明說,只要我幫他拿到你身上的碎片,就告訴我父親真正的死因。”蘇瑤的眼淚砸在林逸手背上,滾燙如灼,“可是今天在奶茶店,他手機屏保是一張舊照片……”
她從睡裙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是用口紅寫的地址:“中山路13號地下室,8號保險櫃,1995年8月15日”。林逸瞳孔驟縮——那正是祖父墜江的日期,也是前世舊書店火災的日子。
“跟我走。”林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巷口的計程車跑去,“霍家要在今夜毀掉所有證據,他們怕你想起——”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趙明的賓士撞斷梧桐樹,車燈照亮蘇瑤驚恐的臉。林逸猛地將她推進垃圾桶,自己轉身時,看到趙明手中晃動的羅盤碎片,與他口袋裡的半塊發出蜂鳴。
“林逸哥哥,你看。”蘇瑤的聲音從垃圾桶後方傳來,帶著異樣的平靜,“趙明剛才發給我的照片,是你手臂上的紋路。”
林逸渾身血液凝固。照片拍攝於昨夜他在病房回溯時,角度顯然來自天花板的監控——而這家醫院,正是榮升集團旗下產業。
場景六:黎明前的真相
計程車在暴雨中疾馳,蘇瑤蜷縮在後排,頸間的星星項鍊突然斷裂。林逸撿起墜子,發現背面刻著極小的字母“hqm”——霍啟明的英文名縮寫。
“這是去年趙明送的。”蘇瑤盯著墜子,眼淚混著雨水滑落,“他說戴上這個,我媽媽就能繼續做肝移植手術。”
林逸突然想起商譜下冊提到的“蠱蟲監聽術”,指尖用力捏碎墜子,裡面果然掉出米粒大小的金屬蟲。蘇瑤驚呼一聲,金屬蟲在雨中發出藍光,化作青煙消失。
“他們一直在監視你,從你父親死後就開始了。”林逸將她緊緊護在懷裡,聞到她髮間若有若無的檀香——那是霍家蠱蟲的氣味,“但你父親的航海日誌裡,藏著他們最害怕的東西。”
蘇瑤猛地抬頭,眼中閃過與昨夜舊書店老闆相同的金光:“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偷看過爸爸的日記,最後一頁畫著一個青銅鼎,旁邊寫著‘霍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