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舒不在乎死亡,反正他活著的時候也沒人在意,根本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但是他有點怕疼,怕死前這個瘋子折磨他。

他大喊道:“我不是大郎珺梁從霜,他的正廳,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找錯人了。”

這麼大的雨,即使是用最大的聲音,恐怕順兒也聽不到。

他閉上眼,往地上一躺,不理會老虞僕在他身上摸索。

死就死吧!

良久,他感覺到有人捧著他的臉,緊接著就落了水滴。

這是什麼?

雨水嗎?

這破院子,和侯府別的地方差的也太遠了,下雨都漏水。

他睜開眼,眼前是瘋虞僕的臉,他通紅的眼睛在掉淚。

太嚇人了。

他又趕緊閉上眼睛。

這瘋子不會要吃了我吧?

先吃我的腳呢,還是頭呢?

梁凡舒胡思亂想著。

但是他躺在地上好大一會兒了,卻沒有動靜,只有淚水掉落在他臉上。

他聽見了抽泣聲,還有低低地嗓音:“大郎珺。”

梁凡舒睜開眼,煩道:“說了我不是,你到底要幹嘛?”

老虞僕被他突然加大的嗓音嚇了一跳,他道:“大郎珺~”

他想摸摸梁凡舒的臉。

梁凡舒拍開他的手,坐起來:“說了不是。”

老虞僕話都說的不利索了:“是,是的,大郎珺~”

梁凡舒瞪他一眼,見他不準備殺自己,就站了起來。

白嚇了一跳。

老虞僕不知道是不是腿腳不好,在地上匍匐著:“大郎珺~”

梁凡舒不理他,剛才哭了這麼久,又嚇了一跳,他又渴又餓。

他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涼的,沒事,照樣喝。

老虞僕看著他,眼睛都不眨,很飢渴的樣子。

“哎,”梁凡舒坐在桌邊,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你喝不喝?”

老虞僕目光轉向桌面,他艱難的點點頭。

梁凡舒倒了一杯,看都不看遞給他。

老虞僕雙手接過,嘴去夠水杯,還用那髒兮兮的衣服遮擋著自己喝水的樣子。

不像是普通瘋子,像是有過禮儀的。

梁凡舒眯起眼睛,他又不是傻子,這個老虞僕有問題。

老虞僕喝了水,把水杯雙手遞給他,眼巴巴的看著梁凡舒。

梁凡舒又給倒了一杯。

連喝了五杯,他像是喝飽了,打了個嗝兒。

梁凡舒毫不掩飾的笑了出來。

“哈哈。”

老虞僕不好意思道:“大郎珺。”

梁凡舒神色冷下來:“為什麼說我是大郎珺?”

老虞僕看著梁凡舒那被他扒了足衣的腳,指著:“是大郎珺,有紅痣。”

梁凡舒皺眉,去掰自己的腳,他的右腳內側骨頭下面果然有三個不曾注意的紅痣,很小很小,他都不曾注意。

他想到一種可能,手指有些發抖。

“你是誰?”

老虞僕好似不瘋了,他給梁凡舒磕了頭:“大郎珺,我是郎珺從北疆帶來的虞僕,從郎珺小時候就伺候他。”

梁凡舒嘴唇微張,眼前有點發晃:“你家郎珺是……”

“原楣(mei)。”老虞僕一字一頓道。

那是他嫡父的名諱。

天空閃過一道驚雷,把屋中兩人蒼白的臉色映照的一清二楚。

梁凡舒猛地站起來,把剛才沒關上的門窗給關上,又搬了桌臺給堵上。

驚雷不斷,他不顧身上還溼著的衣服,扶起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