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寧進到包間,不大的一間小房間,有一張桌子。
包間門口有個專門看樓下表演的寬敞地方,擺著椅子可以從上往下看錶演。
包間裡面有個窗戶,現在關著呢,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不過這個包間的位置有點偏僻,不能正巧看到街道,只能偏著看。
周翎寧坐在門口椅子上看了會兒表演,樓裡的表演相對文雅一點,有說相聲的,也有一些牽扯著暗示的舞蹈,男子們穿著清涼的跳著舞,讓一些進來看錶演的女人激動的嗷嗷喊。
不錯,這對於看過很多現代表演的周翎寧,沒什麼吸引力。
等穿著薄紗的男子們在打著傘跳舞,半遮半露時,樓中的吆喝聲變得更多了。
周翎寧覺得沒什麼意思,就進屋了,囑咐看錶演的蘭芷和蘭穗,要是有相聲再來喊她。
蘭穗答應:“好的女君。”
為什麼女君不喜歡看呢?她就很喜歡。
可能是女君年紀還小吧。
周翎寧進屋後,覺得有點悶,就開啟窗戶,準備看看外面的表演。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樓下牆角處一個小男孩正在被人打罵。
男孩看著也就八九歲,和小七差不多大。
打人的人好像是剛才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戲班的班主,她還給過賞錢。
“幹什麼呢你?皮癢了是不是?平常沒被打夠?搞砸了老孃的表演,想死呢……”班主拿著鞭子抽他,怒罵道。
俞小六被打的縮在地上,囁嚅道:“不是,是下面的人沒站穩,我才摔下來的!”
他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和他一組的人是班主的侄子,剛才不該逞一時之氣的。
聽到他的話,班主更生氣了,抽的更狠:“你還敢找理由?養你這麼久,餵狗都比餵你強,不要臉的小蹄子。”
她說幾個字就要打幾鞭子,這是定下來的班規。
俞小六捂著臉,又被打了幾下,身體瑟縮著,不敢抬頭。
“今早白給你吃飯了,浪費我一個油餅,賠錢貨。”班主感覺很生氣。
俞小六捂著臉不敢出聲,他嘴唇動了一下,想說今早的飯被搶走了,他沒有飯,又想起了剛才的毒打,沒敢吭聲。
有人來喊班主,她整理整理衣服,把鞭子藏起來,臉上掛上了笑容。
走之前,回頭狠狠地蹬了俞小六一腳:“給我呆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要是敢跑你給我等著,你母親把你賣給我了,你要是跑了我就去找你爹,還有你的兩個弟弟……”
俞小六嗚咽了一聲。
班主走後,他放下手臂,被打的都出血了,慢慢地抓起一把雪,敷在傷口處,緩解著疼痛。
他的淚,比傷口的灼熱更滾燙。
他的心,比身上的疤痕更斑駁。
作為家中的第六個男孩,他和五個哥哥有著一樣的命運,稍大一些就被賣了。
但是他據說是因為長的不錯,被賣給了戲班子。
班主本來想讓他唱戲的,但他的嗓子不行,只能來表演雜技。
稍微緩解了一些疼痛,肚子咕咕作響,提醒著他已經兩頓沒吃飯了。
班主的侄子說他太重,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把他的飯搶走了。
可明明他是班裡最輕的人。
他給別人提過幾次,但都被打了,反誣陷他貪嘴,也就沒再提過。
俞小六舔舔嘴唇,很乾巴,跪坐著,抓起了一把雪,放到嘴裡,化了一下,嚥了。
周翎寧皺著眉看著,有點揪心,但也不好貿然出手。
雖然當面能救下,但難免背地裡又有新的理由捱打。
那班主走後,周翎寧看到小孩在吃雪,意識到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