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寧又去了御書房七八日,終於到了封筆儀式的這一天。

臘月二十六上完早朝後,皇帝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把硃筆放進了特製的玉盒中,等到大年初六那天才開啟。

除非有大事,否則這十天裡就不再上朝了。

周翎寧在玉盒關閉的瞬間,就沒忍住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來。

嘻嘻,年前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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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御書房的一切物品,周翎寧跟著皇帝來到坤寧宮休息。

君後在正殿門口等著她們:“參見陛下。”

皇帝攔著他:“都有身子了,不是說了不用行禮?”

君後笑道:“規矩立下,就是為了讓人遵守的。臣侍身為君後,怎可帶頭違反?”

已經躺下,正在往嘴裡塞葡萄的周翎寧:“……”

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連惠珺的事情刺激到父後了?

皇帝牽著他的手坐下,道:“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規矩也是人定的,一味守規矩,豈不是太過古板?”

周翎寧舉起手:“母皇,你前幾日不是這麼對三姐說的,你說尊卑有序,才是正道。”

皇帝道:“朕不是古板的人,對你們自然要因材施教,你平常就很守規矩,所以朕不曾約束你,反而希望你能活潑點。連家和連惠珺都開始違反宮規,以下犯上了,自然要嚴懲,告誡她們遵守規矩。”

周翎寧剝橘子。

“謝母皇教導。”

她給母皇父後一人分了三分之一橘子。

君後吃著微酸橘子,摸摸肚子:“旁人都說酸,我卻覺得剛好,是不是個小男孩啊?”

周翎寧想起前世的“酸兒辣女”這個說法,道:“有可能。”

皇帝也伸手摸了摸君後的肚子:“還不會玩呢,朕記得,寧兒在你肚子裡時,每天都調皮的很。”

君後笑了笑:“寧兒是女孩,調皮點好。”想到今日太醫的稟報:“陛下,惠珺那日回宮後病的嚴重,這兩日好多了。”

陛下那天說他病了,那他敢不生病嗎?

皇帝端起杯子,道:“那就行,他也是宮中的老人了,為了連氏幾次頂撞你。還不是雪兒被連氏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出言。糊塗!”

周翎寧眨眨眼,覺得母皇父後好像都知道三姐讓連氏郎珺喝紅花墮胎的事情。

周翎雪和連惠珺苦心孤詣的隱瞞這麼久,還被連氏拿捏,沒想到這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君後沒接話,畢竟再怎麼說,周翎雪也是陛下的孩子。

他換了個話題:“陛下,內務府合了雪兒和慕語的八字,明年三月份是個好時候,也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怎麼樣?”

皇帝喝著茶,道:“可以。側夫就讓他們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再進門。”

君後道:“是,兩家一起進門的話,也要有個先後次序,這……”

靖遠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梁從霜也是原平北的外甥。

皇帝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連氏張狂,以梁家那為先。”

“是。”君後應下。

皇帝放下杯子,嘆了一口氣,怎麼說這都是糟心事。

她看著翹著二郎腿吃葡萄的周翎寧道:“小六,你以後選夫可不能像你三姐這麼幹,丟臉,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