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覺得他煩,讓他滾。

雖然府裡沒人關心他,但畢竟是侯府,到了年紀後,家裡就請了男夫子給他們單獨上課,梁凡舒也漸漸明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親生父親這麼對他,但他自小被這麼對待,最常做的事就是發呆,這樣子不會捱罵。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哪怕在學堂,眾人也是圍在梁從霜身邊,他高傲的說:“我姑母是原將軍。”

一切的轉折點是他大哥十六歲及笄的那天。

那天的雨好大啊,像是被人潑下來似的。

瓢潑大雨,一米外的東西都看不清。

院中不能設宴,客人都進了屋裡。

梁凡舒因為沒人護著,摔了一跤,被惱火的胡氏罵了一頓:“什麼事情做不好也就罷了,走個路你都能摔倒,你這樣也進不去了,回你的院子裡,明日你的及笄禮也辦不成了,這幾天別出來了……”

沒有油紙傘,梁凡舒用手擋著臉,趟著水,和順兒一起跑回了很遠的院子。

在眾人面前被罵,縱使不受寵的梁凡舒臉上也掛不住,他讓順兒回自己屋子,趴在竹椅上哭了一頓。

院中沒有青石板,早已經泥濘一片,屋裡也帶進來了不少泥土,髒兮兮的。

順兒送了兩桶熱水進來。

梁凡舒不受寵,他伺候的也沒那麼周到,他道:“郎珺,我回去歇著了。”

梁凡舒背對他,點點頭,不讓他看到自己哭。

順兒早已經看到的,他也沒比梁凡舒大多少,也就一歲而已。

他才懶得管呢,同情郎珺不如同情自己。

等到風吹進來變得冷了,梁凡舒身上也難受極了,他才一抽一抽的準備去關門窗。

一個瘋瘋癲癲的老虞僕突然冒了出來,對著他的臉嘶吼:“郎珺,大郎珺。”

梁凡舒被嚇了一跳,他轉身就想跑,但是退無可退,屋裡還很滑,他摔倒了。

眼睜睜看著那個瘋子從窗戶爬過來。

梁凡舒抬起手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那個瘋子爬窗的時候被絆了一下,但還是堅持不懈的爬過來,抓他的腳:“大郎珺,大郎珺……”

梁凡舒懼怕的很,他不停的往後蹭:“我不是……我不是大郎珺,我是二郎珺,大郎珺在正廳過生辰呢。”

老虞僕卻不聽他說,自顧自的扒了他的鞋,脫了他的足衣(襪子),翻看他的腳。

他看到什麼,興高采烈道:“是了是了,你就是我的大郎珺。”

老虞僕的勁兒很大,梁凡舒根本掙脫不開。

他沒理會那人的胡言亂語,有些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