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他這麼憋屈的師父嗎?

蔫巴生悶氣的時子初又不開口了。

走了一會兒,星瀾再度嘆氣,“酒酒,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他是瞭解酒酒,可酒酒的心思太多。

就譬如現在,他是真猜不到酒酒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給師父一個驚喜。”

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

沉默不已的星瀾已然表明了對時子初的不信任。

對於星瀾的懷疑,時子初也沒有過多解釋。

山頂。

如珩劍入地三分,地底下的復魂陣被劍氣逼上來。

看著那偌大一個復魂陣,星瀾眼裡目光露出幾分複雜。

時子初從他身上跳下來落在地上。

星瀾召回如珩劍,一邊開口一邊正欲收起本命劍,“酒酒…你做什麼?”

赫然,時子初握著星瀾的手,將如珩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兇悍的劍氣瞬間收斂,鋒利的劍刃貼著細嫩的肌膚,愣是沒破一點皮。

星瀾被嚇了一大跳,而後就要收回手。

可鍛體過的時子初力氣很大,他一時間竟無法掙開。

先前擠出幾滴鱷魚淚的桃花眸泛紅,時子初眼裡目光驚恐又害怕。

“阿孃救我!”

話音未落,時子初鬆開星瀾的手往後倒去。

星瀾還沒來得及動,一陣陰風拂過。

“……”星瀾閉了閉眼。

之前的那一巴掌真是打少了!

突然顯形的鬼魂生得與時子初一模一樣,只是神態渾然不同。

時子初是靈動多變,氣息看似溫和無害實則像一潭湖泊深不可見。

而她的母親則是輕柔的、溫柔的。

一種真正的溫柔,母親對女兒的溫柔與愛重。

被接住的時子初轉身抱住母親的脖頸,霎時間聲淚俱下,“阿孃!阿孃!若非如此你是不是不肯見我?!”

從未見時子初哭過的女人手忙腳亂,她慌亂的抱住時子初,慈愛溫柔的聲音滿是心疼和無措,“不哭,不哭,卿卿不哭。”

時子初死死抱著母親的脖頸,哭得毫無章法只有感情,“我要帶阿孃離開,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有家了,我要帶阿孃回家。”

真情實意的嚎啕大哭像是終於找到母親的孩子。

星瀾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場面讓他想要向時子初妥協,可理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女人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時子初的背脊,溫柔的聲音滿是愛意,“我的卿卿長大了,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啊?”

她清醒的太晚,愛卿卿的時間太少太少。

這個秘境誕生的初衷只是因她不甘,她想看一看卿卿,想知道卿卿過得好不好。

“我過得一點都不好,他們都欺負我,阿孃,他們都欺負我沒有阿孃。”時子初哭著,話語也有些凌亂。

身為一隻執念深重的厲鬼,她怎麼可能是什麼善類。

在時子初看不到的地方,嗜血的殺意湧上。

可在安撫自家的寶貝女兒時,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得溫柔,“卿卿不哭。”

欺負卿卿的人,都留下來長眠吧!

抱著母親的時子初無所察覺,只是一味地哭泣,哭得十分傷心。

星瀾對時子初告黑狀的手筆太熟悉。

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