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席玉和時子初一前一後走著,牆壁上的火光將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驀地,時子初停下腳步。

孟席玉感覺到扯力後停下腳步回頭看來。

望著他眼裡的詢問神色,時子初彎眸笑了起來,聲音溫溫柔柔,“不恨我了?”

隨著溫柔詢問,她另一隻手抬起來,圓潤粉白的指尖隔著幾層衣袍點在孟席玉的心口。

指尖下的胸肌猛地繃緊,整個身軀僵硬起來。

見孟席玉眼裡凝聚起來的冰冷恨意,時子初點了兩下他的心口。

當年,女配系統操縱著她的身體從背後給了孟席玉一刀,那一刀捅在了心頭上。

重傷的孟席玉回到宗門就去後山閉關了。

他恨自己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且,他最好恨自己。

落在心口處的指尖驀地被溫熱乾燥的大掌拉開。

纖纖玉手幾乎被包裹在大掌裡。

時子初縮了下手指,然後就被攥緊了幾分。

此時,時子初的一隻手被包裹握住,另外一隻手被圈著手腕,兩人過分親暱的舉止間蔓延開怪異的氣氛。

“你還想再捅我一刀嗎?”

冷硬鋒利的目光中湧上化不開的恨意。

明明是滿目恨意,可他的眼神又是那麼得難過。

時子初微微仰頭望著他,神色溫柔,眼裡目光卻是古井無波的薄涼。

望著那目光平靜從容的桃花眸,孟席玉喉嚨裡溢位一聲自嘲的冷笑。

時子初的冷靜襯得他那麼狼狽。

“你該恨我。”

依舊溫和動聽的聲音徐徐響起,迴盪在空曠寂靜的過道中。

“對,我應該恨你!”

孟席玉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他像是在和時子初說,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握著柔荑的大掌突然掐住時子初的脖頸。

可是,與其說掐,倒不如說是虎口貼著脖頸,力道輕柔得過分!

時子初半步都不曾後退,溫和又涼薄,從容的樣子有恃無恐,她像是篤定了孟席玉不會傷害自己。

誠然,時子初的篤定沒有出錯。

不斷顫抖的胳膊最終無力的滑落下,孟席玉彎下了背脊,喪氣又頹然。

他恨時子初,恨她涼薄又無情,恨自己沒骨氣時至今日依舊愛她。

這種交纏的愛恨,融入骨血難以剝離。

“如果我真得要再捅你一刀呢?”

孟席玉低眸看著再度落在心口處的指尖,垂下的眼瞼遮住眸光,“這裡,不致命。”

他拉住時子初的手往下滑。

最後,指尖落在了他的命穴處,冷厲的聲音裡透出瘋狂,“朝這裡,一擊致命!”

如果能死在她手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不是想推開我嗎?不是想和我劃清界限嗎?”孟席玉緊緊握著時子初的手,“這是你唯一能推開我的方法!”

時子初眉梢微微一揚。

不要企圖用生死來表忠心,因為她是真得會殺人哦~

“我就是賤,我就是沒法不愛你!”早就有些瘋的孟席玉自暴自棄的自嘲,“我不想和你當陌生人!”

“不疼了嗎?”

她說的不止是那一刀,還有之前那些比刀子更戳人的言辭。

四年而已,他忘了?不疼了?

孟席玉鬆開時子初的手,而後上前一步直接將人緊緊抱在懷裡。

疼,怎麼可能不疼?

可比起疼,他更不能接受形同陌路!

“當初的那一刀真的是你嗎?”

從孟席玉嘴裡出來的話明明是疑問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