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霽雙目赤紅,嘴角還滲著血,仍不依不饒地揪著方子歸不放,他揮臂掙開官兵的阻攔,欲要再打,卻被趕來的徐承裕喝住了:“顧雲霽!停下!”

聞言,顧雲霽只好止住動作,壓抑著胸中的火氣,不甘不願地退了回去。

徐承裕一言不發地走過來,見二人皆是衣衫凌亂,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掛彩。顧雲霽還好,臉上只有三兩處淤紅,方子歸卻被打得沒了個人樣,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全是抓出來的血痕,連額角的頭髮都被薅掉了幾縷,滲著細密的血珠,疼得他直抽冷氣。

徐承裕將二人掃視一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感受到他的目光,顧雲霽偏過頭不與他對視,只默默咬緊牙關,一看就憋著滿腔的火氣。

顧雲霽不說,方子歸自然也不會主動將此事抖出來,悶悶地回了一句:“沒什麼,一時話不投機而已。”

“話不投機就大打出手,還打得這樣重?”徐承裕的話裡帶了一層薄怒,“一個是我的弟子,一個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們倆究竟有什麼過節,會嫌隙至此?”

看兩人這副樣子,分明是積怨已久。徐承裕雖然知道他們自拜師之後就有些不對付,但他實在想不通,為何方子歸恨顧雲霽竟恨到故意踢傷了他,而向來穩重懂事的顧雲霽,居然會對方子歸拳腳相向,下了這樣重的手。

“都不說話?”見二人依舊沉默,徐承裕斂了斂眸子,“既然都不說,那我就不問了。只是現在是遊藝會期間,四周耳目嘈雜,你倆安分些,有什麼事,等回到書院再說,聽到沒有?”

四周逐漸圍了不少人,此處不適合久留,徐承裕將顧雲霽和方子歸往前輕推了一掌:“好了,再大的火氣都給我憋著,不要讓人家看笑話。現在都回去上藥,別杵在這。”

顧雲霽聞言看了徐承裕一眼,頓時被他那不由分說的眼神壓得氣勢一頹,只得低聲道:“是,老師。”說罷,他便朝前走去。

剛走沒幾步,就見方子歸湊了過來,他眸中纏上一絲黑氣,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靠到顧雲霽耳邊涼涼道:“今天的事沒完,等回到書院,看我弄不死你。還有徐書華,你覺得,她能逃掉幾次催情藥?”

“方子歸!你個畜生!”顧雲霽瞳孔一縮,心中怒火熊熊燃燒,頓時吞滅了他全部的理智。盛怒之下,他轉身全力一腳踢在方子歸腹部,將他踹飛了好幾步。

這一腳蘊了顧雲霽滿腔的憤怒和怨恨,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半點沒留情。方子歸頓時慘叫一聲,捂住肚子痛得跌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