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顧雲霽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不等徐書華髮問,他就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徐小姐,對不起,我,我明白這個問題有些不合適,但我實在不知道該問誰了。但、就是拖不得了,衛生真的很重要,沒有這個東西的話,婦女們就只能用些髒布稻草,很容易生病,嚴重的還可能……”

見徐書華埋著頭久久不說話,好似被嚇到了。顧雲霽擔心她誤會自己,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徐小姐,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提這個調戲你。我是認真的,因為我確實不瞭解……哎,算了,你,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這個問題涉及隱私,實在是過於敏感,別說他和徐書華這樣的未婚男女,便是閨中密友之間提起來,也是很不好意思的。顧雲霽如此直接地問出來,已經不能說僅僅是言語越矩,而是登徒子行徑了。

可此事確實拖不得了,流民裡的婦女們如今條件有限,遇到生理期沒有什麼辦法,或者是用髒兮兮的衣服,或者是樹葉稻草,反正只管糊里糊塗地混過那幾日就算了事,毫無乾淨衛生可言,滋生細菌導致疾病的風險極大。

當今時代不比前世,沒有衛生巾這樣方便又快捷的產品。女子遇到生理期,只能使用手工製作的簡易月事帶。大戶人家的月事帶通常是棉布或綢布包裹,裡面塞上棉花,如此多備幾條,時常更換,倒也不算十分難捱。

但流民數量眾多,如此成本實在是高昂,官府定然擔負不起。即便不是流民,普通人家也很少會有捨得用棉布和綢布來製作月事帶的,大多都會選擇更方便廉價的材料。

可顧雲霽實在不瞭解方便廉價的材料到底有哪些,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製作。他此刻身邊又沒有女性親人,日常相處的都是些大男人,沒有可以獲取這些資訊的渠道。

思來想去,只有徐書華算得上是和他關係最近的女性,說不定能解答一二。

顧雲霽固然覺得不妥,但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硬著頭皮問了出來,但此刻沒有久久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他突然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莽撞了。

“我方才……也是想同你說這個。”

聽到少女清冷柔和的聲音,顧雲霽頓時心神一震,猛地回頭,就見徐書華羞得耳尖通紅,手指都捏到泛白,小聲說道:“月事本就是讓女子羞於啟齒的事情,男子又不能感同身受,很容易忽略,難得你還能想到這一層。”

徐書華心思細膩,知道陸顯知等人即便做得再周到,但身為男子,八成還是會忽略此事。

她想提醒一下,卻又不知該和誰說。這個時代哪怕是父女之間相處都很注意分寸,父親從來不會進未出閣女兒的閨房,所以即便是徐承裕,也不是最佳的訴說物件。

顧雲霽為人正直品行端方,又和她互通情意,二人關係非同一般,說不定會理解她。

但涉及到女子隱私,徐書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沒想到她還在猶豫的時候,顧雲霽就已經率先問起此事了。

少年雙眸澄澈乾淨,沒有半點綺思邪念,這讓徐書華的尷尬少了幾分,繼續說道:“大戶人家都是使用月事帶,但那太貴了,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若是尋常人家,可以做個布袋子系在腰間,裡面填上乾淨的草木灰,如此也不用頻繁清洗,只需更換草木灰便好,方便快捷,材料也易得。”

說著,徐書華似是覺得很難用言語描述出具體的式樣,想要在腰間比劃一下,又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些難堪,手臂一時頓住,糾結地咬起了唇。

顧雲霽聽得認真,倒沒注意她的情緒變化,忐忑地問道:“那,不知徐小姐可否給我畫個圖樣?我也好去找人定做。”

這話倒是很好地化解了徐書華的尷尬,她微微鬆了口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