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啊,有你這樣的朝廷棟樑在,朕便可放心了。”景豐帝隨口讚了他一句,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你有這份心就好,若說真的勞顧卿讀卷,倒也不必。呈十份答得最好的卷子上來,朕自己看就行了。”

“是。”顧遠暉應了一聲,隨後將事先準備的好的卷子呈了上去。

景豐帝笑盈盈地接過,然而當他看見最上面一份卷子上寫著“顧雲霽”的名字時,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滯,眸色陡然冰冷起來。

“啪”地一聲將卷子摔在桌上,景豐帝周身凌厲的氣勢外洩,話語帶著危險的氣息:“怎麼,顧卿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朕該將你的好侄兒——顧雲霽,點為本屆的狀元嗎?”

顧遠暉果斷跪下,整個人伏在地上:“臣不敢。”

“不敢?呵。”景豐帝冷笑一聲,舉起顧雲霽的卷子,“那顧卿這是什麼意思?把顧雲霽的卷子放到最上面,讓朕能夠一眼看到,這不已經代表了你的態度了嗎?還是說,這不只是顧卿一個人的決定,而是方述、蔡志川他們共同商議的結果?”

殿試前幾名的甲第將由皇帝欽定,在此之前,閱卷官們會篩選出部分優秀的答卷,並按照水平高低將其排列好再遞到皇帝面前,相當於是給皇帝提供一個參考。而這個排列的順序,基本上也就代表了閱卷官們的內心傾向,即卷子越靠前,越有資格名列一甲。

外有民眾意願,內有官員態度,如今這局面,就彷彿內外聯合起來給景豐帝施壓,逼迫他不得不點顧雲霽為狀元似的。

景豐帝平生最恨被人逼迫,想到這裡,他內心的怒火慢慢升騰起來,漸成燎原之勢,久居上位的帝王威壓排山倒海般向顧遠暉壓去,聲音寒冷刺骨;

“裹挾民意向朕施壓,意圖以輿論影響殿試錄取結果。顧卿此舉,是覺得朕尚年輕不能完全把控朝政,所以想提醒朕,離了你們幾個肱骨棟樑,整個朝廷便轉不動了,是嗎?”

話音剛落,御書房內的太監宮女便嘩啦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