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吞口水:“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罷了。畢竟往年也不是沒有迴避考生被錄取的例子,但為了避嫌,大多數人的名次都是壓過的,還從沒出現過像他這樣直接考中會元的……”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隔壁桌的一箇中年舉子湊了過來,一臉的神神秘秘,“這其中可是大有來頭!”

意識到自己的對話被偷聽,幾人頓時一臉防備地看著這個中年舉子,然而終究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問道:“什麼來頭?”

中年舉子得意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顧雲霽這個會元,那可是當今陛下御筆欽點的!”

“御筆欽點?”幾人齊齊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中年舉子眉毛一揚,語氣斬釘截鐵,“據說,顧雲霽原本的名次比這低得多,好像是十七還是十八來著……反正不是會元。陛下看了最初的錄取名單,問的第一句話,你們猜是什麼?”

“是什麼?你快說啊!”

中年舉子頗有些說書的天賦,一邊講一邊還不忘吊人胃口,直到把幾人急得恨不得抓耳撓腮了,他才露出滿意的神色,繼續道:“陛下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顧雲霽的名次,為何這般低啊?’”

中年舉子學著想象中景豐帝的腔調,演得有模有樣:“‘朕看過顧雲霽的卷子,答得極為出色,別說是前十,便是一甲也進得,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麼低的名次!’”

“然後陛下又說:‘雖說顧雲霽是顧遠暉的堂侄,應該適當避嫌,但科舉是為朝廷選拔人才,一味打壓反倒有失公允,舉賢不避親,取士自然也該如此。’”

這中年舉子連演帶比劃,講得繪聲繪色,幾人聽得入神,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陛下這番話鞭辟入裡,道理通透,說得那擬定名單的禮部尚書是羞愧難當,啞口無言,當場跪下向陛下請罪。”

中年舉子一臉大義凜然,語氣愈發抑揚頓挫:“然而陛下寬厚仁慈,當時並未追究禮部尚書罪責,而是轉頭喚來筆墨,大手一揮,將顧雲霽親自點為了第一甲第一名!”